小主,
为何就不能以才能高低作为评判标准,能者居之?
晋渐珩越想情绪越是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吐出的黑血溅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仔细想来,他和三郎倒是有着不少相似之处,同样身为皇子,却因不是嫡出且非长子而备受冷落与压制。
只可惜,他过于草率,落得这般下场,如今事已至此,无论怎样自己都难逃一死,倒不如将老三从这件事中彻底撇清关系,也好让太子日后多些麻烦。
面对晋渐珩这番言辞,太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秦王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可其中又存在诸多疑点,而现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了他,最直接的证据就是那个毒药,目前只有秦王有,这使得太子一时间思绪纷乱如麻。
起初晋渐珩不认,现在临死又这么一说,为何?
到底是不是他杀的王政?动机又是什么?
晋渐珩的意识四被一层浓雾笼罩,缓缓地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的景象也像是被泼上了浓墨一般,越来越黑暗。
他努力想要睁大双眼,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但无论怎样使劲儿,视线所及之处却始终只是一片混沌。
他艰难地撑着身体,用尽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大兄,小弟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等着您……”
艰难说完这句话,只一瞬间,晋渐珩的脑袋蓦地无力垂落下来,再没任何动静。
老三,你的罪我都揽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一旁的侍卫见状,小心伸出手,先是试探地靠近晋渐珩的鼻子下方,感受是否还有气息尚存。接着又轻轻将手指搭在他的脖颈处,仔细探查脉搏跳动。
经过一番检查之后,侍卫最终确定晋渐珩已彻底死亡。
侍卫转过身来,对着太子恭敬拱起,禀报道:“太子殿下,秦王已薨。”
听到这话,太子静静伫立在原地,久久没有言语。
他目光直直落在晋渐珩那毫无生气的躯体之上,脸上既有愤怒之色,又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之情。
此刻太子的心中仍无数个疑问,比如,秦王为何杀了王政?其背后的动机是什么?那毒师他真不认识吗?
可惜如今秦王已逝,这些问题恐怕永远都无法得到解答了。
想到这里,太子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能强行压抑住内心翻涌的郁闷之气,冷冷吩咐道:“晋渐珩既已被父皇除名,不再是皇室子弟,你们随便找个地儿安葬了吧。”
“喏。”侍卫低声应道,随后便开始着手处理秦王的后事。
晋渐珩谋反被贬为庶人,不能以皇族身份入葬,让人随意找个地儿埋了,已是全了太子对这个弟弟最后的情分了。
离开暗牢,站在宽阔的庭院中,太子身着一袭白衣,在月光的映照下越发的清冷卓然。
他抬头凝望着满天的星河,那璀璨的星光似在诉说着宇宙的浩瀚与神秘。
良久后,男子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穿越了时空,带着无尽的无奈。
生在皇家,他早知权力争斗的残酷,而亲情在这权力的旋涡中也变得脆弱。
他想起阿耶对待小皇叔的那份宽容与慈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羡慕。
倘若二弟不贪心,不与他争夺皇位,他也愿如阿耶善待小皇叔那般善待二弟的,可偏偏,晋渐珩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怨不得旁人。
太子的目光落在了天上的弯弯月牙上,那月牙如钩,勾起了他心中的种种思绪。
他自幼清楚,在这宫廷之中,每一步都需要精心筹谋,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所以,即便晋渐珩一直展露在人前的都是爱好山水的淡泊性子,他也从没放松对晋渐珩的警惕,正如底下的小弟们,他也未曾轻视过任何人。
太子始终谨记‘小心驶得万年船’,时刻提防着所有人总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