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面紫衣看着白马醉的背影,淡淡道:“公子已允你上楼,你还在等什么?”
已想要离开的白马醉,改变了主意。还是决定上去见一见那听着《广陵散》的颜如玉。
轻道一声:“多谢。”上楼而去。
七楼是个登高望远的好地方,可以看到整个洛阳东城。只是绝大部分人,都停在了寻欢作乐的三四楼,不愿踏上这甚显无趣的七楼。
楼上的颜如玉,静雅,裹素。席地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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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摆着一张朴实无华的茶案。案上腾腾热气,茶香四溢。
对面的戏台上,一名额点朱砂的红纱女子,同样遥相而坐。
眉目如画,纤指轻拨。
激昂慷慨的《广陵散》便是出自那女子的指尖。
就在白马醉踏上最后一层阶梯的时候,颜如玉斟着茶,吟了一句:“少年知音绝,还归发如雪。”
白马醉收起心头刚才被激起的各种情绪,朗声答道:“白马笑君狂,却怡广陵乐!”
颜如玉微微侧首,笑问:“我很狂?”
白马醉道:“也可能是这匹白马识人有误。”
颜如玉伸出右手,引白马醉坐下,笑道:“我确实心怡广陵散,每年都会来此听一听这不屈之音。”
“天地之大,何处不闻广陵散?为何偏偏要来此呢?”白马醉一甩裙摆,在颜如玉右侧坐下。
颜如玉含笑看向对面戏台上的红纱女子:“因为,她没有知音。”
白马醉上楼不过片刻,已听见颜如玉说了两次知音。心头莫名一颤,暗自念出了这两个字:“知…音…”
颜如玉看着那抚琴的红纱女子,笑道:“她从小就在这儿操琴,听者无数。”
“哦?”白马醉也看向对面的红纱女子。这才发现满曲浩然之气,纷披灿烂、戈矛纵横的《广陵散》,竟是由一名不知亡国恨的商女所弹。
“有人垂其姿,有人思其色,却无一人知其音。”
白马醉有些诧异,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
“芳龄几岁?”
“不知。”
“哪里人士?”
“不知。”
一连三个不知,让白马醉不由回头看向颜如玉:“你什么都不知,却知无人能会其音?”
颜如玉依然看着那红纱女子,笑道:“我来此听过十次琴,她已通过琴音告诉了我。”
白马醉看着颜如玉的脸,沉吟着。她想问问颜如玉,是不是一年一次,却不由感慨道:“你…不应该这么看着她,更不应该对她笑。”
“你的意思是…”颜如玉收起目光,将一杯刚刚斟好的茶送到白马醉面前。
“我听说,你出门都会戴面具,为何今天没戴?”白马醉笑了笑,将话锋一转。手头端起茶,似是端起一杯酒。
“现在还没有出门。”看出白马醉是想把茶当酒喝的颜如玉,手头顿了顿。亦把茶端了起来。
白马醉愣了愣。严格来讲,现在的颜如玉是坐在这醉芳楼楼上,确实没有出门。
当下哈哈一笑,仰起头将茶一饮而尽。又问道:“你为何不饮酒?”
“因为没有饮过。”言罢,亦将茶一饮而尽。
白马醉看着颜如玉略显无奈的样子,笑道:“看来和我喝茶,是为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