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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许多许多时候发出的声音、做出的模样,本就不能暴露人前。正如许多许多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的欲望,本就见不得光。
听不尽的故乡事,唱不尽的别离歌!
喝不尽的杯中酒,登不尽的醉芳楼!
白马醉一口气连上六楼。在上一楼,便将见到颜如玉。
白马醉不禁在想,这位在冷艳宫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江湖上年少成名,脱离了“人生三阶说”坐在醉芳楼第七楼的颜如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否也有一腔家国情怀?还是说,只是一个无心庙堂的江湖浪子?
可能是那位墨客早已料到没有几个人愿意登上第七楼,所以第七楼明显没有下面六楼大。比下面六楼要长出许多的楼梯,也没有与下面六楼连在一起。而是设在了正楼中的位置。
两侧的栏杆雕龙刻凤,犹如天梯。
在楼梯口的左右两侧,各立着一名女子。
左侧的女子着一身大红衣,外披一身大红袍,就连腰间挂着的两柄精金短刀亦呈血红之色。一张比冰霜还要冰冷的脸上,无需拔刀动怒已然杀气吹发。
右侧那名一身紫衣的女子,面静如水,看上去要好相处许多。但是凡有一点江湖经验的人都会知晓,这紫衣女子既然能和红衣女子并肩而立,那就肯定不会是真的好相处。
这一红一紫的两名女子,都出自在江湖上足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冷艳宫。并且名列天下皆知的“护宫十姬”,修为极其高深,地位尚在宫中护法之上。
然而就是这样的两名女子,如今却如两名小兵一般立在楼梯口。给在楼上听曲的颜如玉站岗,以防有人上楼打扰到颜如玉的雅兴。
有这两名女子在立,别说是没人敢上第七楼,就连来第六楼的人都尽数退下楼去。
整个六楼,都是空的。只因那红衣女子的一身杀气,已笼罩着整层楼。
白马醉一上楼就察觉到了,但没有放在心上。她身为将军子女,什么样的杀气没有见过?
白马醉看了看一头长发无风自动的红衣女子,又看了看与之并立的紫衣女子,不禁笑道:“能让红袍魔姬与俏面紫衣护立于此,也确实配得上那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两姬不答话。只面色如初的看了白马醉一眼。
白马醉双耳一动,一阵琴音传入耳中。侧耳一听,竟是一曲《广陵散》自楼上传下。
什么样的人会听《广陵散》?
白马醉心中已有数。缓步上前,向两姬作了一揖,笑道:“烦请两位通报一下颜公子,并州白马醉欲上楼听曲,不知可否?”
红袍魔姬动亦不动的答了两字:“不可!”
“这——”
白马醉没料到红袍魔姬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好像她足可代表颜如玉一样。
俏面紫衣为人不似红袍魔姬这般冷漠,行事也没有红袍魔姬这般果断,道出一句:“公子已可听见你说话,若是同意,自会让你上去。”
白马醉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多重弦外之音。
一是这两人完全不顾及她的身份。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是颜如玉不愿意见她,红袍魔姬与俏面紫衣至少也得装模作样的通报一声才好看。
二是这冷艳宫的人,行事真如传闻中一般我行我素。许多人都将冷艳宫划分到魔道,今日看来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三是这一趟兴致勃勃的江湖之旅,第一次拜访就吃了一个闭门羹,后面的路只怕会更难走。
从那一首《广陵散》对颜如玉所产生的好印象,就这样随着红魔鬼姬一句干净利落的“不可”,而消失殆尽。
白马醉有些失望,有些尴尬。也有些不想上去了。
一个这样的人就算有背景、有来历,年少成名,但没有一丝家国之心,仁义之心,甚至连最基本的尊重人都不会,见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况且,那俏面紫衣说的不无道理。颜如玉确实已可听见白马醉说话,若是愿意见白马醉,自然会让她上去。如今不出声,那就是不愿意了。
不愿意,白马醉也不能硬闯。她出来是为了结友,不是为了结仇。
只是就在有些笑不出来的白马醉转过身,正要离去时,楼上却传来一声:“有请——”
白马醉不由停住脚步。一动不动的在原地立了好一阵。
白马醉突然觉得,“并州白马”的名头虽然人尽皆知,但在江湖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使。庙堂与江湖,犹如井水与河水,完全是两条不同的路,又有多少人会买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