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和主簿两个人明显是被修理过的,这会儿同李文才一样,披头散发,更重要的是,两个人的两只手看起来手指头都好像被夹断了一样,脸上更是沾满了血,嘴巴周围皮开肉绽,应该是被掌嘴过。
“此二人平日为李文才的爪牙,助他为祸清水县,不仅在账目卷宗上做手脚,欺上瞒下,更是当着本官的面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妄图愚弄上官,愚弄朝廷。
今夜就将这两名贪浊小吏捆了双手,吊在县衙门口,一直到新任县令走马上任,方可卸下!”
陆卿冷冰冰的话说得不疾不徐,却好似刀子一样直往县丞和主簿的身上扎,虽然从头到尾没有说出一个“死”字,但却分明是一点活路都没给他们两个留。
就连死,都是不得好死。
外头的禁军得了令,将他们拖出去,用绳子捆住上手吊在县衙门口,并且吊得十分讲究,两人都是脚尖刚离地的高度,就那么不上不下,最是折磨人的距离。
与两个人白眼一翻就要昏死过去的模样不同,周围的清水县百姓可是高兴坏了,禁军刚刚将这二人吊好,门外的百姓便围拢过去,有的人捡石子丢这二人,别人也有样学样,眼看着脚底下都捡不到石子了。
不知道谁提醒了一句:“咱们可别把这两个混账东西砸死了!那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们!”
周围的人闻言赶忙住手,纷纷朝那两个人吐口水。
没一会儿的功夫,主簿和县丞就好像吊在那里洗了个澡似的,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原本趴在地上疼得直哼哼的李文才这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倒不是疼昏过去了,而是在听到了御史大人对自己主簿和县丞的发落之后,他已经一声也不敢再吭。
此刻他那本就不算灵光的脑袋瓜里还盘算着之前花出去的银两,想着自己这些年来也没少孝敬上头的大人们,总不至于一点作用都不起。
这会儿不管这位御史给自己什么样的苦头吃,回头进了京,总会有人想办法保自己的,毕竟大家都是一派的,相互照应也对彼此都好。
自己虽然拿这金面御史一点辙都没有,京城里的那些大人可都是手眼通天的角色,有的是能耐和手段,说不定就有法子了呢!
于是他便趴在地上,忍着屁股上火辣辣的疼,一声不敢吭,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位金面御史,这条小命没等到去京里就先弄丢了。
好在处理完了主簿二人,那位御史大人似乎也没打算再理会旁的,只叫人把他带去大牢里关起来,过了没一会儿还找了个郎中来,给他屁股上的棒伤洒了些金创药。
虽然只是最基本的处治,还是让李文才心中燃起了希望,暗暗想,御史果然不敢轻易让自己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