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马上离开。从今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岁晚,我们没有关系了。”
吴六子被茶碗砸晕乎了,手足无措地抚弄着脖颈和衣襟上的茶渍,再看沈长戈的黑脸,慌忙解释道:“长戈,你别生气,岁晚任性,我来管教她。”
沈长戈怒吼:“不必了,马上走,我不想看见你们。”
未曦被惊吓,哭声又起,沈长戈一边拍哄孩子,一边朝外喊道:“来人,把他们两个扔出城外。”
小凳子等候多时,一听命令,立即带人闯进来,不由分说架起吴家父子朝外拖。
吴六子还在做着最后挣扎,一声高过一声的央求。
“长戈,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不是我这父亲不好,是岁晚从小就任性,不管不行啊。”
“长戈,长戈,我是你的岳父啊……”
小凳子从皇宫到市井处置过无数人,又跟着未公公身边时日长了,习得一点医术,当即掐在他的哑穴上,让他住了口。
至于吴岁晚大弟弟,早就吓傻了。没人架着,也慌忙往外跑。
三宝来时,正与这群人在春善堂门口碰个正着。与小凳子交谈几句,便已明白了来龙去脉。
和沈长戈一样,三宝从兰溪口中得知,吴家老爷对夫人抬手就打的话,没的什么太大感觉。
因为他从小家穷,父母一不顺心,拿棒子抽打儿女都是常事。
他想着吴家老爷是读书人,对待柔弱的女儿,还能像他小时候一样,天天打吗?
如今再看,人前都能下死手,人后说不上什么样子呢?女儿过得好了,都能抬手就打。那时在吴家寄人篱下,又是怎么个打法呢?想想都叫人难受。
三宝来到茶室,沈长戈坐在椅子里,怀抱熟睡的未曦,眼睛盯着后堂的方向,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唉……将军,兰溪从前和我说过,您和韩小姐好上了,回吴县和离,夫人跑回娘家求过亲家老爷,却遭受一顿毒打。原先我还以为,吴家只是舍不下一个好前途的女婿,一时激愤,殴打了要回娘家的女儿。现在看来……唉……咱家夫人,从小到大,这是受了多少罪呀?”
沈长戈突然想起,吴岁晚首饰匣子里的那支白玉簪,离开沈家之前是完美无瑕的,再回到沈家之后,却是裂纹丛生。
他颤抖了几下嘴唇,嗓音艰涩:“兰溪还说过什么?”
三宝摇摇头:“夫人性子沉静,也是过去不堪回首,从不与人多说她的委屈。兰溪倒是提过一嘴,夫人给您写过一箱子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