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翀笑道:“这期可没有什么好拜读的,两个故事而已,不过巧了,还都是东吴故地之事。”
“是吗?臣还没看过呢!”杨钺听祁翀提起东吴故地,神情一脸平淡,似乎那是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地方。
“那你先看看。”
杨钺果然展开报纸读了起来,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掩口轻呼,时而摇头叹息,似乎颇有感慨。
“想不到南孔之利欲熏心,更想不到祝家之恶贯满盈!偏偏这两家都有不少子弟屹立于东吴朝堂之上,如此岂有不亡国的道理?东吴之亡实乃天数啊!”杨钺这番感慨虽不全然准确,倒是符合他的身份,祁翀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玉仪,东吴朝中就没有忠直之辈吗?”
“有啊,陛下,不瞒您说,臣的老师乔履谦就是个大大的忠臣,可是有什么用呢?曹元方陷害了他,将他流放到了边陲之地。臣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却没有丝毫办法!唉!”谈及老师,杨钺眼泛泪光,显然是动了情。
“老韩,让项国公找找此人,找到之后送入京城!”
“是,陛下!”
杨钺闻言眼中闪过了一丝亮光:“陛下是要重用老师?那臣还有几个人要推荐,一个是屈朝用,原为谏议大夫;还有一个叫应文拱,原为太子詹事......”他说着说着,突然发现祁翀正紧盯着他,眼神中颇有些玩味,顿时惊觉自己好像说多了,忙起身告罪,“臣多嘴了,这不是臣该过问的事。陛下恕罪!”
祁翀不置可否,笑道:“玉仪,其实你一点儿也不糊涂啊?是非忠奸你明白得很!那为何任由曹元方、沈璞之流把持朝政呢?坐下慢慢说!”
见祁翀并无怪罪之意,杨钺这才稍稍宽心,坐下缓缓道:“陛下,臣是有心除贼,无力回天呐!东吴虽亡于天朝大军,但实际上就算没有大渊的南征之举,杨家也是保不住皇位的!因为东吴朝政大权早在先父晚年便被两党把持了,自先父之后,两任皇帝便都是傀儡!”
“两党?”
“对,以曹元方为首的‘泾阳党’和以沈璞为首的‘澂党’。前者以泾阳书院为依托,许多官员皆出自其中;后者以澂州、沭州、宿州世家门阀为基础,财力雄厚!两党之争早在二十年前便有端倪,但彼时先父只顾着外战,巴不得有人替他处理内政,但又怕文臣势力过大,因此对于两党之争乐见其成,后来便尾大不掉,想收拾也收拾不了了。在臣看来,这些人都是祸国殃民之辈,做哪里的官便祸害到哪里,都该杀!”杨钺义愤填膺道。
“你这怨念还挺深啊!”祁翀笑道,“要不要朕除了他们给你出出气?”
“臣不敢,只是话说到这里,有感而发罢了!再说了,最坏的那个曹元方还是被他跑掉了,剩下的小鱼小虾在陛下的手底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回头朕让吏部尚书去找你聊聊,东吴官员哪些可用,哪些是两党成员,你可以都标注出来,或许真能替你出出气也未可知!至于那个曹元方——看命吧!南唐也未必就能容得下他不是?”
“两党成员臣的确知道一些,但肯定不全,地方上许多官员臣也不认得。陛下有命,臣莫敢不从,若有遗漏,还望陛下恕罪!”
“尽力就好!时候不早了,朕该回去看奏章了,你自便吧!”
“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