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话外,全是推脱之意,弄得陈婆列当即就急了。
“文长吏且听我说,五日前,蒙古人派使者抵达鄙国都城……鄙国拒绝了,所以蒙古大军不日将犯安南,一旦安南有失,上国腹背便全暴于蒙古人兵锋之下……”
陈婆列刻意把事情说得无比严重,仿佛明天蒙古人就会杀到安宋边境一般。
文天祥也确实被惊到了,“此事当真!?”
“外臣决无半字虚言。”陈婆列信誓旦旦。
“这如何是好……”
文天祥难掩急躁,站起身不停踱步。
陈婆列和陈邦彦看着他的身影,差点被晃晕。
这就沉不住气了?看来宋朝的状元郎也不过如此嘛。
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再沉稳也有限。
文天祥没发现自己的演技过于浮夸,反倒令安南人看轻了大宋。
不过也不打紧,反正安南人一向自大。
来来回回走了十几遍后,文天祥才停下。
“多谢陈司空特意来通报这般重大的军情,文某自会向燕王殿下禀报,若是陈司空不急着回安南,就请在临川多留几日……”
陈婆列一听,几乎确认燕王不在本地了。
但他也不想干等着,于是便说道,“文长吏,请恕外臣冒昧问一句,燕王殿下莫非不在琼州?”
“这……”文天祥语塞,犹豫了一会才道,“罢了,实话告诉你吧,殿下还在琼州,但早在五天前,就率兵入山训练了,短期内是不会归来的,如今我就算派人去找,也未必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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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
蒙谁呢?
果然是黎人叛乱,燕王带兵去镇压了。
这下真有些难办了。
好不容易争到一份实事来做,总不能无疾而终吧?
陈婆列心里十分焦躁,不愿就这么放弃。
“文长吏,你说派人去通知燕王殿下,可就算找到人,这一来一回也耽误不是时间。”
“外臣其实另有要务在身,便是代表我王,与燕王殿下共商抗蒙大计,军情如火,实在拖不得。”
“因此,外臣建议,你派人领路,外臣亲自前去找寻燕王殿下。”
文天祥听了就摇头,“这怎么行?山区情势复杂,路途也是艰辛,陈司空若是有个意外,我们也不好向贵国交待,何况,莽莽重山,殿下位置飘忽难定,谁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毕竟都走了五天了……”
文天祥的眼神,显然是不相信陈婆列一个王公贵族,能吃得了这份苦,能受得了这份罪。
陈婆列一心想尽早劝说燕王,又被这眼神激起了好胜心,反而愈发坚持。
“文长吏不必为外臣担心,外臣自会派人回去禀明情由……”
好说歹说,文天祥最终只得同意。
陈婆列让陈邦彦和其他人都留守在港口,并与国内保持通信。
而他自己,则带了几个亲随,在次日,与文天祥派的人和十几个宋军往北追去。
陈邦彦往安南写了禀奏文书,又等了好几日,才找到去安南的商船,让送信人搭乘上去。
等陈煚收到禀奏,已经又过了六七天了,毕竟只是‘搭便船’。
看了内容,又和陈守度一起商量后,把决定寄送给了陈邦彦。
大意就是让他们继续等下去,务必完成使命,等有了怀德王的消息,再禀报。
若是燕王答应派兵支援,他们便与燕王一道返回安南,也省得还需另外安排人接引燕王。
言外之意,多少有点是,你们要是请不到燕王援兵,那自己也不要回来了。
陈邦彦看了后,只能在临川老实待着。
有宋军‘护卫’看着,他们这些人最多能在码头溜达一下,很多地方都去不了,更别谈见什么官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