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墨台低头握住孩子的小手,温声说:“你娘亲来了。”
一进门,余慕烟便一眼看到自己的儿子,目光不肯挪开半点,匆匆喊了声:“舅母。”后,连戚墨台也顾不上见礼,就直奔那个孩子。
乍见到生人,那孩子的第一反应,就是往戚墨台身后去躲,抓住戚墨台的衣服。
戚墨台把孩子给抱在怀里,说:“那是你娘亲。”
孩子还是不肯,把小脸埋在戚墨台的衣服里。
见着自己儿子这副瘦小可怜的模样,余慕烟再次失控,哽咽不成声。
惠阳县君劝道:“才这么点大的孩子,又刚回来,不认人也是正常的。等以后慢慢熟悉了就好。孩子是瘦了点,不过也不怕,能吃能喝的,还不愁养不壮实吗?”
余慕烟狠狠哭了一通,这还是自陆裕宣死后,她第一回哭得那么忘情。
戚墨台也说:“孩子找回来,凡事都好了,苦尽甘来。”
话一出,余慕烟这才留意到戚墨台,便缓缓抬头看去。
恰好戚墨台也在看向她,二人目光对上,仅仅刹那间,便是永恒。
他们都太久太久没有见过对方,明明是很亲近的人,在过往的岁月中,也曾两小无猜,言笑晏晏,一转眼,却隔着道无形的鸿沟,成了最疏远的人。
在这短暂的目光碰撞中,夹杂了太多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就连他们本人,也读不懂。
这次相见,好像等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年少时一次很寻常不过的日常见面。
或许是太久没怎么见过戚墨台了,这次突然见到,余慕烟有些恍惚,眼前这个人,陌生中又带着熟悉,熟悉中又带着陌生。
在她的印象中,戚墨台应当是意气风发,英气勃勃,眼里永远有着熠熠光彩,好似没有烦恼的乐天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