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行!”
“蒯越!你什么意思!”
军营内的武将,那个不是血战得生。自己多少同袍,多少战友,都倒在了阳翟。
现在,正是报仇的时候。
你蒯越居然劝主公投降曹操,你这不是和所有人过不去吗?
就算你是荆州派系的文官领袖,这时候,黄忠、魏延也绝不会站在你这边。
“都安静!”士颂大吼一声,阻止了众将的呵斥。
他说道:“蒯先生说的是求和,而不是投降!”
士颂其实瞬间,就明白蒯越的意思。
是啊,荆州的实力不弱,但是荆州军的主力,都埋在了关中,剩余的老兵,不足万人。
现在暂且向曹操认怂,换得喘息的机会,以待将来。
蒯越见士颂出声,让众将安静下来,才缓缓说道:“曹操刚刚掌握朝政,定然是希望时局稳定。我们若是派人上表朝廷,认错请罪。”
他停顿片刻,见没人打断他,才继续说道:“以曹操之智,肯定会答应。而且双方罢兵和好,对双方都有利。”
“曹操的兖州军,应该也折损不少。刚刚夺得朝政,必然担心有人眼红,他剩下的军队,肯定不敢轻易离开兖州。”
“至于关中诸侯。有曹操领头,或许会跟着一道南下攻荆州,但若是曹操不动,他们必然会各自保存实力,各自观望。而且没有了外敌,他们自己多半会内斗不止,根本不用我们动手,他们自己便消耗尽了。”
士颂心说,还是你蒯越眼睛狠啊。
历史上的关中诸侯,在曹操派出的钟繇、段煨的攻击之前,就因为内耗,消耗了本来就不多的实力。从而让曹操轻易以朝廷的名义,平定了司隶。
见士颂心动,蒯越进一步劝说道:“勾践称霸,靠的便是卧薪尝胆;高祖立业,也是数败于项羽。世间英雄,有哪个不是历尽挫折。主公何必争这一时之气。”
“真英雄,忍人所不能忍,容人所不能容,处人所不能处,而后,才能为他人之所不能为。”
“主公,若是能免去和曹操的这一场大战,荆州尚可喘息数年。数年间,以我荆州的新政军训,可得精锐雄兵二十万,那时候,可就是曹操,找我们求和了。”
营帐内的人,都听懂了蒯越的话,明白他的话,有道理。
就连闹得最凶的鲍隆,也是狠狠一跺脚,没有出声,憋着口气,等着士颂的抉择。
营帐内,落针可闻。
见士颂还在犹豫,刘巴叹了口气,说道:“异度所言,确实是我荆州最好的选择。公子,暂且忍下吧。”
士颂对刘巴一直持的是弟子礼,刘巴平日里也称呼士颂为主公,这时候改变了称呼,称士颂为公子,也就是换了自己的身份,以士颂的老师身份在劝说,或者说,是在教导自己的弟子。
大道理,士颂都懂。
蒯越的建议,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自己这口气,咽得真是难受。
前后将近十万将士,血染关中。
自己得到了什么,只有一堆空头的官爵,天子还是落到了曹操手中,而且曹操还捡了便宜,还把自己打残了。
自己若是求和,等于是认可了曹操掌握朝政。
以后,也就不能再打勤王的旗号讨伐曹操了。
而且曹操掌握了天子后,定然发展迅速,再想对付曹操,就更难了。
但自己现在有实力一战吗?曹操的兖州军不说,就是李傕、段煨那些人,在曹操的支持下南下荆州,就够自己喝一壶了,这时开战,真的不值得。
刘巴劝说之后,也没有再开口。
士颂沉默了许久,眉头紧锁,握紧的拳头松开了又握紧,牙齿死死咬住嘴唇。
“爱惜民力,珍视百姓。方能凝聚人心,万民拥戴。”
士颂的脑海里,在此刻,忽然想起了杨梦茹在洛阳给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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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觉得杨梦茹不过是照本宣科,说些通俗的谏言。
现在看来,想要做到爱惜民力,珍视百姓,只怕还真没那么容易。
士颂摇摇头,在营内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到了繁钦身上。
这位和颍容一起投奔自己的文士。看到他,士颂就想起了颍容。
当时自己被董承逼迫,匆忙离开洛阳,还真没有来得及顾忌在太尉府内的颍容,只怕现在,颍容已经和杨彪一起,返回了弘容杨家,还有,她也应该回去了吧。
“繁钦,这次便以你为使者,前往许都,向曹操认错求和。”
“就说我荆州,受人蛊惑,而惊扰圣驾。还请朝廷看在我治理荆州的份上,给予赦免。具体怎么写,你看着办吧。”
士颂对繁钦的印象,便是这人文笔华丽,这认错求和的表彰,由他来写,也算合适。
士颂既然松了口,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虽然各部还是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但所有人都知道,曹操肯定会同意。
至于司隶境内,那“二十万”关中诸侯联军。
士颂也有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