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澄真执棋落子,与师叔各顺势接过一封,拆解览阅。
万象堂主所写的内容,除了基本的问候以外,主要是交待‘万象池’将会在农历七月十三清澈,届时将会履行两门之间的约定,测算无根生的位置所在。
“师叔,您那儿是什么?”
澄真缓缓放下信纸,他犹记得姜漠的安排,距农历七月廿三,还有数月时间,但他止步二重逆生的顶峰,料想对付魔头亦是足够了。
“关于全性两任代门长的一些情报.”
似冲眉头微皱,娓娓道来:
“无根生,出现在三秦省域,有人曾见过他和现今全性的门人斗了一场,逃了,还放言退出全性.”
“古祈岸,全性宿老古恒一的弟子。”
“在他师父被师弟斩了后,这个家伙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如今重出江湖,掌控着全性,并暗中发展。”
“据信上说,他和东洋的鬼子来往甚多,或许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密谋,目前已是下落不明。”
闻言,澄真将自己所阅的那封书信,轻轻往似冲那边的茶桌推去,有所思虑:
“那全性可真是野蛮生长的杂草,前年门长师叔给他们斩了个干干净净,摧毁各大据点,没想到,这才一年的光景,就死灰复燃了。”
“至于他们的新门长,这个节点,居然和东洋鬼子联系上了怕是不好对付的角色。”
似冲一边饮茶,一边扫视信件的内容,喃喃道:“当今乱世,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按万象堂那边约定的时间,若到时伱门长师叔还未出关,且由老头子我陪你走一趟罢。”
“待剿灭无根生,再有这全性余孽的消息,索性一并除了。”
对于老人的安排,澄真并无异议,轻笑回应:“好,那就听您的。”
后山。
水潭旁,枯坐的身影,历经寒霜酷暑,未曾一动,眉心的赤金竖纹,虽无光芒绽放,却浑然天成,象征着古渡折灵咒的最高成就。
此外,撼山蛊与天衡蛊的蛊痕,分别烙印在心口与左腕处,仿佛活物般与这具挺拔的身躯共生,被彻底炼化。
属于先祖的生机,仍有部分未消化完。
但姜漠的腹部右上侧,残缺出一道深深的窟窿,里面的血肉正疯狂地吞噬着惊人的黑色物质,二者不断完成交融、重构,试图突破某种蜕变。
时间的流逝,在这座秘密林里,失去了意义。
晨昏交替,日月轮转,姜漠始终岿然不动,没人知道他走出了多远,也没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悬浮在其身前的那抹光团,仅剩拳头大小,以缓慢的速度消磨着,化作点点白芒,渗进四肢百骸。
腹部的伤口,逐渐愈合,血肉与黑色物质,似乎达到了特殊的平衡点。
姜漠时刻保持着清醒的意识,他如攀悬崖峭壁,不敢松懈。
越是到最后关头,越是要谨慎。
他知道.出关,不远了。
农历闰四月初十。
唐家冢内,在镌刻着丹噬行炁路线的岩壁石画前,穿着白衣的杨烈,静坐阖眸。
在其不远处,站着洪爷,唐炳文两位长者观望,他们表情凝重,在期待着一个结果。
每一秒的等待都是如此漫长,在他们的注视下,杨烈没有絮乱的炁息,没有面露的冷汗,更没有失态的哀嚎,明明如脚踏钢丝绳索,却从容应付。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杨烈平静地睁开眼眸,右手已是掌握数颗无形无色无味、还在微微扭曲出波纹的丹噬。
见状,唐炳文、洪爷的忧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欣慰的喜悦。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三秦省域,某座荒僻的山谷,夜晚寂静无声,两座燃烧着昏暗篝火的洞窟,隔着十几丈远,各自缓缓走出一道疲惫的身影。
顷刻,许新与董昌汇聚,二人采集枯木树枝,升起篝火,满是愁容的坐在地上。
“你也没成?老董。”
“没,我在脑海里预想了数十次,冲过去的把握太低了,不敢贸然试险,越到后面越心浮气躁,机会渺茫啊。”
董昌捣鼓着火苗,心事重重。
他至今仍在苦思,究竟是在哪里出了问题。
每到关键时刻,他总会莫名的心悸,几乎成了病态的习惯,稍有影响,设想中的修炼步骤就会出现致命的失误。
他记得师父所说,修炼丹噬,万不可走神,定要一气呵成。
这种浑噩状态下的他,尝试修炼丹噬,无非是送命而已,因此迟迟迈不出最后一步。
“你呢?小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