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秋,颖嫔娘娘的公主便得了风寒。
太医院绞尽脑汁,终于在下雪前,稳定了公主的病情。
颖嫔和恪嫔一门心思扑在这个生下来就有心疾的孩子身上,已经很久没被皇上想起,绿头牌上落了厚厚一层灰也无人擦拭。
另一位和敬公主则风头正盛,驸马在战场上立功,消息传回紫禁城,皇上当即给了厚赏,连昨日和敬公主当众顶撞皇后都没有计较。
进忠挑了个机灵的小太监,跑到和敬公主常去赏花的地方,把皇后是有命无运的七杀命格散播出去。
很快和敬公主便找了上了钦天监,理由用的是给自己母后算开坛祈福的日子,但句句问的都是当今皇后的命格之事。
钦天监受不住诱惑,却更害怕进忠的手段,于是把应付皇上那套说辞搬出来。
假话真说,说多了,自己也就信了。
和敬公主自幼在宫里长大,什么腌臜手段没见过,看钦天监说的坦坦荡荡,自然不疑有他。
甚至心里高兴的很,终于逮到皇后的把柄了,这么致命的玩意,得用在刀刃上才行,争取一次砍倒皇后的宝座。
眼看着和敬公主跟个街溜子似的,今天去纯贵妃那做客,明天去婉嫔那做客,偶尔脚一滑,拐到承乾宫去,看看十阿哥。
反正不管去谁那,没聊几句就提起孝贤皇后。
幸好纯贵妃和婉嫔都是潜邸老人,没怎么被孝贤皇后坑过,性子和善又胆小,一直顺着和敬公主的意思,也是有点想哄小孩的心。
舒妃那就不一样了,本就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碰上傲娇的和敬公主,颇有点谁先说话谁就输了的意思。
还是十阿哥尿床,把两人弄的手忙脚乱,才算打破这个僵局。
一个是亲额娘,一个是亲姐姐,加一起却凑不出一个会换尿布的。
和敬公主心直口快:“我额娘在的时候,不管哥哥还是弟弟,都是额娘亲手照顾的,事事亲力亲为,别说换尿布这种小事了,就是病中喂药,我额娘都比从小伺候的奶嬷嬷做得更好。”
没想到舒妃不但不生气,反而跟和敬公主请教起来,当初孝贤皇后是如何照顾两个嫡子的。
俩人越说越起劲儿,天黑了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舒妃十分感佩孝贤皇后的慈母之心,觉得这样才是不负贤德之名的皇后。
再一想到继后,整日端着架子规训嫔妃,左一句安分守己,右一句魅惑君上,听的人心烦意乱。
有那闲工夫,不如把账本好好理理清楚,承乾宫上个月的份例就出问题了,这个月仍是不足,真是不知道皇后究竟如何管理宫务的。
越想越生气,隔天舒妃就到养心殿告了一状,说自己份例被克扣了。
若是自己的东西缺点少点也就算了,但十阿哥还小,份例也不多,缺了的那一两样东西,可能就不够用。
虽没指名道姓的说是皇后的错,可也没多大差别。
倒是皇上觉得稀奇,以前从没见过这样鲜活的舒妃,大手一挥叫进忠去彻查内务府,还开了自己的私库给舒妃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