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嚣张得意的贾赦,贾芸平静道:“宁海侯这个位子,与两位先祖荣宁二公,无任何关系,本侯你们这些腌臜之人,说多只是费口舌。”
对于贾赦等人的讥讽,贾芸不屑再去回应,至于凤姐儿,想算计他,那只有被搁在床上收拾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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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宁国府家徒四壁,这不是打朕的脸吗。”宣景帝将手中书卷狠狠的摔在地上。
先前贾珍犯事,户部封了一半朝廷赐的良田,和一些铺子,留下些族中的公田。
这次想着将府邸赐给贾芸,宁国府的东西还能用用,因此没有再赐贾芸田地,只赐三千匹上好丝绸。
这会子听见忠顺王如此说,当下不由得生气,这简直是让他脸丢了。
帝王所言是空话!
赐给朝臣一座家徒四壁的府邸,传出去,朝中武将谁还敢为朝廷拼全力。
宣景帝道:“贾芸说什么没有?”
忠顺王如实道:“那贾恩侯对宁海侯出言不逊,宁海侯并未多言,只是让臣替他谢陛下隆恩。”
宣景听着忠顺王回来的话,心中不由得升起些愧疚。
戴权道:“陛下,宁海侯这次浙江一战不可小觑,是朝之栋梁,往后说不得还能用在大同边镇上,不可寒功臣之心呐。”
闻言,宣景帝看向忠顺王:“现该如何?”
其实听说贾芸没有任何言语时,宣景帝便心中愧疚,本该赐一座好的宅子给他,宁国府庄子不小,只是家徒四壁便说不过去了。
不过荣国公之恩义,朝中几百双眼睛可看着,贾政又在工部,这也不能太过惩罚。
忽而戴权笑了笑,道:“不如将先前封在户部的两京田产还给宁海侯,怎么说也是宁荣后人,这样也显得陛下是赏赐给了功臣。
且田地还去,宁国府那支往后也念陛下好,这般也显得陛下仁慈,不计贾珍之事,奖罚分明。”
宣景帝思索,这般,便不用从皇庄拨肥沃良田给贾芸,直接拿先前封存的田地店铺再“赏”给贾芸。
且将金陵那座宁国府也是赏了给贾芸的。
忠顺王道:“陛下,户部库房还有一万多匹丝绸,不如先调拨三千,一并赐下去,还能借此鼓励朝臣做榜样。
再者,让荣国府也知道,宁海侯的脸面是陛下,敲打下贾恩侯,另者也能让宁海侯更念陛下的好。”
宣景帝闻言道:“便罚那贾赦在家族佛堂面壁思过三个月!”
忠顺王道:“陛下英明,派两个侍卫看守执行最佳。”
贾赦怎么也想不到,忠顺王当场没有发威,回到宫后却给宣景帝吹了不少的耳边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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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灯时分。
从将军府搬来的家具,基本已经放置好,除却书籍,各类稿子乱糟糟的摆放。
宁国府门口的那块匾,敕造宁国府几个字,没有朝廷旨意,贾芸也不好拆下它。
宁国府,宁安堂。
贾芸瞧了眼堂中黑压压跪着的那些人,如今府里还剩下的七八十个丫鬟什婆子小厮。
以及凤姐儿,贾赦,贾政,王夫人和邢夫人,李纨她们,还有贾族各旁支族人。
贾芸道:“愿意留的,管事先将名字记下,不愿意留的,打发出去。”
这时一苍莽老汉,浑身酒气的老汉走过来,道:“我留下,只要芸哥儿将宁国府别辱没了,我焦大愿意守着宁荣二公留下的骨气。”
贾赦看到焦大这老汉,气不打一处来,喝问道:“焦大,你素来管着宗祠这处,今儿跑来凑什么热闹?”
焦大贾芸认得,红楼中说他是给宁国公沙场牵马坠蹬的家奴,死人堆里背出过宁国公,给主子喝水他喝马尿。
宁国公得封国公后,他也不愿开脱了奴籍,只留在府上当一奴才。
有这等渊源在,莫说贾珍,便是他老子贾敬,他老子的老子贾代化在,都让这老奴三分。
贾芸闻言,正色道:“焦大,我赞你这骨气,但是,这不是什么宁国府的家业,是宁海侯府。
你若留,我定让人,给你安排个去处,你若非觉得这是宁国府的地方,那我只能请你出去。”
善良宽容也要有底线,焦大留,府里有他口饭吃,若是吃着他宁海侯的饭敬着贾珍他们,那自是不行的。
这也是说给那些丫鬟随从听,让他们知道如今的主子是谁!
凤姐儿闻言,看了眼焦大,说道:“焦大,如今,你也是无处可去,不如你还去祠堂做事儿。”
焦大哭骂道:“呸,都是你们这群崽子绝了宁国公的根!一群王八羔子,败家子儿,我去祠堂哭太爷去!”
凤姐儿被焦大这几句骂的瞬间脸儿煞白,气的发抖。
贾芸看了眼扈从,道:“把焦大拉下去,弄到酒醒了再说,不愿意留下来做事儿,就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