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拍了拍手,笑道:“老娘一拳揍晕了你,待你那毒发的劲儿缓过去就好啦!”
“不可!”孟飞忙拦下三娘,又道:“府上可有粗的铁链?”三娘不解,孟飞只好道:“原来有大夫说过,爷毒发绝不能昏过去,否则极伤肺腑。爷需得……需得生生熬十二个时辰,方能缓过去。”
“寻常家里备甚么铁链?这衣袖用金花银丝和头发丝儿制成,比那铁链还管用!”三娘手一摊,笑道:“他果真得熬十二个时辰么,你可有解药?”
“解药一次不能多服,多服便不顶用,今天已吃了两回了。”孟飞顿时愁眉不展,他形容本就丑陋,如今越发地难看了。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们可真是麻烦。”卫三娘抱怨着。便在此时,他二人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怎么了?”那声音清清冷冷,带着淡漠与疏离。孟飞心中一喜,便知是三娘口中的“先生”来了。果然,回头一看,灯下映着个形容清癯的老者,竟是天香楼中与湛若水有过照面的云先生,只孟飞不认得。湛若水现下混沌无知,自然也认不得。
云先生地立在廊下,浑身沉静似水。孟飞心中原本急躁,待看到他后,心中也莫名静了下来,忖道:这三娘看起来不起眼,却是个江湖高手,这老先生必是她的主人,自然更不能小窥了。
正想着,听着一声大喝,便有布帛撕裂的声音。三娘与孟飞只道制服了湛若水,全副精神都在云先生身上,哪料到有此突变?三娘另一只袖子挥出,想要故伎重施,不想扑了个空。
湛若水径向云先生扑来,右掌已然拍出。三娘陡然变色,想要再救已是不及。孟飞也未料到湛若水意在云先生,因三娘神色大变,又见他立在廊下动也不动,似乎已被吓呆,才后知后觉发现云先生原来根本不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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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不及多想,一个纵跃向前,想要为她承下这一掌,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终是慢了一步。“先生!”三娘凄叫出声,却见他安然无恙,原来是孟飞抢先一步,为他挡了。那一掌力道极大,孟飞撑不住,吐出口血沫来。
三娘暗道了声“好险”,长袖又缠住湛若水,转身向小鬟道:“去把家中最粗的绳子找来!”
“听说是中毒了?”云先生见湛若水被制住,又向前走了两步,细看了湛若水,蓦地笑道:“原来是他。”
三娘奇道:“你认得此人?”
云先生笑道:“不认识,不过是在天香楼中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嗨,原来如此!”卫三娘笑道。
借着云先生与三娘说话的工夫,孟飞也自细细打量。那云先生形容清明疏淡,眸底自带清寒,无嗔无喜,不沾不染,浑身似散着一股清气。孟飞看在眼里,莫名自惭形秽。
“离他远一点!”三娘当即护住他道:“这衣袖撑不了多久。”
“是么?”云先生当即止步,袖手不前,只凝眸往湛若水脸上看头,点头道:“给他灌点缀微露试试。”说罢取出一个三寸许高的羊脂玉净瓶与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