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得此,殓刀坟中能出现昆仑奴,的确能让人惊讶。
夜三更自然了解这黑人昆仑奴的来历,据说也要六七十年以前,殓刀坟里那时负责外门铸刀的弟子无意间救下一名昆仑奴并带回宗门,此人后来养好身子也未离开,拜入了殓刀坟,改姓姜,并在殓刀坟中娶妻生子,生下了眼前这个被夜三更叫做“无常舅”的黑人。
也自然了解这个在殓刀坟里位列黑白无常的“黑”无常的脾气,最是听不得别人说昆仑奴三个字。
毕竟祖上便是被随意买卖的奴隶,这等不堪往事,任谁都不愿提及。
已然有些变色的黑人昆仑奴再向前一步。
如同了解他的来历自己他的脾气,以前经常跟着母亲姜姗回家探亲的夜三更自然也十分了解这位因得肤色成为黑无常的昆仑奴是何等本事。
是以夜三更踏前一步将擎剑在手不知所措的岳白雉推至身后。
夜三更笑眯眯的明知故问道:“无常舅这大老远过来,不去家里坐坐?”
在殓刀坟中自有不同于别处的职责、等级、位置划分,内门由上而下的老祖宗阎罗王,孟婆判官无常,三十六游魂加外门七十二小鬼,自成体系。
这个在内门之中算不得多厉害却也独树一帜的黑无常背负双手,瞧着面前这一对他也早有耳闻关系的年轻男女,冷哼一声道:“是去盘山看夜鸿图那张自以为是的嘴脸,还是去受你爷爷挤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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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少少也从夜遐迩那里听到过关于父母与殓刀坟的种种事迹,无外乎殓刀坟百年一遇的美人儿被外姓人抢走这种烂大街的说书桥段。
就好像村子里出了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姑娘,四邻八舍的乡里乡亲都准备好了等姑娘及笄那年带着聘礼登门,哪成想却被旁边村子里的好儿郎捷足先登后来者居上,不管是本家还是邻居,都觉得这就是癞蛤蟆趴在脚面上,瘆死个人。
因此,或多或少都对这个坏了殓刀坟立宗几百年规矩的夜鸿图,或者就说是整个夜家,因乌及屋的反感。
与姜姗同一辈分的殓刀坟男儿尤甚。
这还是夜三更听自家那个老姐说起过,父亲母亲大婚之时,别人家都是吃酒吃的昏迷不醒,只有父亲夜鸿图和殓刀坟当适时的年轻一辈鏖战一天一夜才安稳完婚。
那一群将心上人儿不得不拱手送出的殓刀坟弟子,酒壮怂人胆,那可真叫一个悍不畏死。
夜三更就记得夜霖翎着重讲过一个黑鬼,一边哭着一边打,父亲当初没被其彪悍打法吓住,反倒是因为这么个七尺男儿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而被吓得乱了分寸。
当时年幼的夜三更听着几个姐姐如此说道自然不会理解其中道理,直到慢慢长大确定了好事的她们几人口中黑鬼身份,懂得了男女之情,才更明白时至如今三十多年,殓刀坟内大多数人对大周王朝这个异姓王府敌视的因果。
对于这位黑无常的口气,夜三更并不在意,仍旧很有礼貌的笑道:“家里老头子出去半个多月不在家,我爹在山腰竹林陪我娘,无常舅去了躲开他们,眼不见不烦。”
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这位不单单只是因为肤色成为殓刀坟黑无常的昆仑奴自是懒得跟这位后辈多话,开门见山点明来意,“刀呢?”
在凤凰山里驻跸寨中,不管是姜一还是姜小龙姜小白小俩,早已将殓刀坟里关于鸾纛归鞘的决议告知。
早在当时夜遐迩就说过要回一趟殓刀坟,只是后来因为将军令与凝脂玉的出现,发生的那些突发事端,不得已才改变了原有计划。
前几日在进入京畿道时姐弟俩也说起过此事,当时碍于跟着何字门镖局,人多嘴杂,不曾将此事深入细说,夜遐迩以一句“再说”推脱了事,便未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