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老者闭目念叨着一连串晦涩难懂的字符,即便是离得最近的凝脂玉也是听不真切,不知道这一个个音调到底是哪里的方言。
直到周围诡异的陷入宁静,独眼老者口中声调很有规律的渐趋拔高,越来越尖利起来,却未引起周围任何一人反应,好似这几个人都未听见一般,但又引得亭上栖息山雀振翅高飞,显然是受不了这般聒噪感。
独眼老者仍是闭眼,双手抬于胸前半尺处交叉,结出一个外人都不懂的怪异手印。
正始于此,原本凝重的周遭空气刹时躁动,如江河入海汩汩涌入亭中,甚至都把亭外的韩有鱼和那女子都带得晃了一晃。
紧接十指又变,或曲或直,或合或分,紧紧交错,周遭气劲又疾几分。
尔后十指再变,或弯或伸,或展或握,毫无章法,气机犹如实质更甚先前。
一印又一印,一印快似一印,手指如翻花,近乎是残影纷飞煞是诡异。
只是慢慢结印时间便长,越发晦涩难明,独眼老者额头也渗出一层细汗,呼吸虽说是匀和依旧却也是旁人能听出来的越来越重,仍如初时微阖的双目也变得有些颤动。
这本受于中土的玄妙手印却又脱胎于道门佛家掐诀,不同于中土那般五行拈指或是加持身心意念,扶瀛结印手法更加繁琐复杂,分来也是甚广,可将精气神分门别类的强行灌输至各种匪夷所思的境界,这个于扶瀛搅弄风云的独眼老者更是其中翘楚,于此道绝对是扶瀛执牛耳的佼佼。这一印加一印的手法或许旁人只觉得杂乱无章,内行人却深知内里凶险,一个手势不对或是深浅不合不只是单单的结印告败,更有甚者会反噬本主,轻者丧失理智或疯或傻,重者自爆也不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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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这独眼老者,仅仅是这点光景,便是加了二十八印,而且还有在继续累积的趋势。
周围几人虽是不懂却也是能从平时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此中危殆,眼看着自己师父嘴唇渐渐失了血色,如同久不饮水的龟裂,眉宇间也渐趋紧凑起来,那双手速度更是再次提升到了旁人都看不清的速度,莫说残影,能看见的只剩两手模糊的碰撞,胸前不大的范围内也是时隐时现的沉闷音爆声,震得胸口处的衣服鼓荡不已。
也恰在此时,便见得独眼老者陡然睁眼,双手乍停竟做出了佛祖拈花状,斜指对面张九鼎,周遭那如沸水般躁动不已的滚滚气机瞬时集结于指尖,似是扯住什么一般直直伸向张九鼎,紧贴其眉心骤停,屈指,轻弹。
随着独眼老者口含春雷炸出一声“爆”,一切归于平静。
独眼老者收手,长长几个呼吸才睁眼抬袖擦汗。
“得其一便失其一,不知道龙虎山张为济死前可有机缘再为我宏图大业尽一份绵薄之力。”
旁边几个被刚刚气机迫到眼下都未缓神的徒子徒孙自然是无法接话,连平日里溜须拍马生怕错过任何一次阿谀奉承的凝脂玉也是平复着内心激荡。
起身朝向那个绝对不会因为面相稚嫩而让人轻视的女子,从遇见到现在都不曾有过交流的两人彼此会意,女子起身与疱惠道满走出石亭。
“与太子交过手了?”身份驳杂的扶瀛第一人缓步而行,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