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衠苦笑,只是朝着夜三更说了句“罪过”。
自是明白他这两个字的意思,也晓得这两个字能其口中讲出来的分量,夜三更反而不好意思道:“算起来是我主动攀上的事,还把你牵扯进来,应该是错在我,不该让你跟着他们。”
熟读四书五经诗书礼易的颜衠仅是笑笑,“大丈夫立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难不成眼见着朋友有难处还袖手旁观不成。”
也不愿再与其过多谦让的夜三更不再牵扯这个话题,就是颜衠这一声“朋友”,便是两人之间不必过多言语的诠释。
对于这个其实交际并不是很深、仅仅是当年在江南道大江头邂逅颇为投缘的书生,夜三更眼下自是内疚,只是相逢一笑也不必过多深究,朋友嘛,话不在多,一个眼神就好。
夜三更道:“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颜衠却变得有些不好意思,略显尴尬,“马失前蹄,怪我大意。当初跟着到了邓州内乡附近就被摆了一道,开始只当是蒙汗药,不成想药劲太大,连着三两日都有些迷糊,再跟到南阳一代,是那个韩顶天家的夫人找上我,那时候才知晓早在均州境内就露了马脚,这一路上全被这一家子算计。尔后那韩夫人应该是用了什么特制的迷药,她是没事,我一直感觉晕乎乎的不自制,就这么一直跟着他们,一直到了应该是唐州才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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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衠说的简洁,其中坎坷自是旁人难以理解,跟踪人反被人察觉,还被下了迷药,这一路上便神志不清,可想而知其中凶险。
只是颜衠说的最后去处的确让夜三更有些错愕,“唐州?”
颜衠很是确定,“印象里在一处官道驿馆歇息,牌子是唐州三驿馆。”
大周馆驿三级建制,驿铺、驿站、驿馆,三十里一铺,九十里一站,一百五十里一馆,驿馆多建在交通要塞左近,只为传输便利,州郡之中各铺、站、馆借由小到大作以区分,也是方便吏部审核。
只是唐州三驿馆具体在哪里,恐怕是吏部也要翻阅造册才能查实,何况还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
“唐州三驿馆?”夜三更有些犯起了思量,虽说也曾路过唐州,只是说起来这个唐州第三驿馆的位置,唐州万多平方公里,仅是舆图之上标明的就不知凡几,且顺序根本没有规律,想查也是毫无头绪。
夜三更便想着去去找王江打听,毕竟像是王江这般常年行军打仗,大周堪舆地理应该烂熟于胸,各地馆驿建制对于军中来说最是常用,大周全境六千多驿铺,尽数牢记不太可能,但是相对于驿馆这种大型中转枢纽,应该是手到擒来般简单。
欲将此事按下,颜衠忽又道:“那地方有个客栈,凤来仪。”
“安驾城?!”
夜三更讶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