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招施展完毕,老人呼出一口浊气,将身上的气尽数散去,而后将刀扔回给了宁殷。
后者的脸上写满了震惊,这哪里是两招,分明是两种绝顶的刀术!
如若将此武学融会贯通,击败楚心一也不是没可能。
“我只教你三天,三日内你能学多少全凭你自己的本事。”钟源双手负于身后,此刻他站在宁殷面前,背后便是狂沙飞旋,颇有一种隐士高人的味道。
而在村子里,陈老头将小山坡上的这一幕看在眼里,他一手捶着自己的老腰,一边欣慰地笑了起来。
大劫大难之后,绝不应该失去锐气。
本以为传授宁殷这套变化颇多的刀术是在难为他,但很快钟源就不这样想了。
厉刀诀三百六十种变化,环环相扣,但又各自独立,每一种变化之间都能互相转化,修行起来主要考验一个“变通”,要知道灵活运用不同的变化应对不同的敌人,修行难度对一般人来说的确很高。
但不知是何种缘故,这小子学起来颇为得道,不出半日变记住了所有的变化要领,就连那几步最容易出错的地方都学得有模有样的。
“好小子,果然根骨不凡!”钟源见此大笑着夸道,“当初我学这一招便花了三个月,你这小子竟然半日便已经小有雏形,好后生!”
得此夸奖,宁殷倒是并不骄躁,而是谦逊地说道:“五岁开始老爹便带我见识各路刀剑之术,一边让我看,一边让我拆解其中动作,有时甚至还要我说出那些招式的巧妙之处,所以现在学起这些繁琐的变化倒也不是特别难。”
钟源点了点头,虽然顾风尘没有教宁殷刀剑之术,但过去的修行早已让这小子熟络了诸多武学,为这小子日后修行更为顶尖的刀术奠定了深厚的基础。
场中,宁殷将厉刀诀流畅地施展开来,速度一次比一次快,隐约之中,钟源甚至有一种错觉:这小子仿佛天生便是学这刀术的料。
这三日,宁殷沉浸在一个崭新的世界里。
钟老爷子传授的刀术很独特,并且在听风术的加持下修炼起来无比行云流水,
“舍弃防御,全力进攻,以攻为守,前辈的武学观念可真是激进啊!”宁殷感叹,这与老爹教导他的内容可很不一样。
钟老头哈哈大笑一声,得意之色再浮于脸上:“厉刀诀讲究以快制慢,先手制敌;伐刀诀讲究极端的进攻,刀本身就是顶尖的杀伐工具,当然就应该这么使!若是束手束脚,过度追求进攻的得失,挥出来的刀又怎能破敌千百呢?”
宁殷也很认同地点点头,如获至宝,甚为欣喜。
“这两招刀术虽然侧重有所不同,但若是施展开来,变化之间竟有共通之处,不论是从哪种变化转变至另一种变化,都有连绵之意,真是奇妙!”
当宁殷说出这话的时候,一旁的钟源闻言一愣,呆呆地望着场中练刀的宁殷。
历史总是这般相似,兜兜转转之间仿佛最终都会回到一个奇点,回忆扑面而来,当年顾风尘在见到自己使出这番刀术的时候也说出了类似这番的话。
钟源一时出神,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但眨眼四十三年时光已过,他已不再是当初愣头愣脑前去东陆求学的少年,顾风尘也离去多时,属于他们的时代早已过去。
老人目光流转在宁殷的身上,如同看着当年的自己,属于他们的时代的确已经过去,但属于这些年轻人们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过去和将来总有重合,一切都显得那般迷离。
顾风尘啊顾风尘,你口口声声说从此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不传武学,不收弟子。可你现在不仅将那危险的秘法传给了这个小家伙,还将他融贯各路武学的天赋开拓到了极致。
“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