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对一旁不悦的刘亮说道:“右相,就替我安抚一下北唐使团。”
“诺。”两人齐齐拱手,随后便退出了政事堂。
走在出宫的路上,刘义与刘亮难得有了并肩而行的机会。
“右相,老是息事宁人,可不见得是什么高明的办法。”
两人走在长长的甬道中央,刘义一边说话,一边将身上大氅裹紧,用来抵御顺着甬道吹来的寒风。
刘亮冷哼一声说道:“左相方才不也是希望尽快了结此事吗?”
“只是我很好奇,左相既然在此事上与我意见并不相左,为何又非要去查上一查?难不成是左相觉得没了一个南陈使团,还要再惹得北唐使团也愤而离去才好?”
刘义说道:“右相想得未免简单了些,知道真相不是什么坏事。如果查出来的结果与眼下我们所想的有出入,也能让我们在与北唐谈判时,多一些牌可以打。”
刘亮依旧不屑一顾:“若是这样一件事就能让北唐让步,那我们与南陈还需要倾尽全力挡住北唐的兵锋吗?”
刘义被刘亮几句话怼的哑口无言,可仍旧不服气,刘亮于是收起咄咄逼人的样子,叹口气道:“左相,我知你是为了我大蜀,可有些时候,我们也只能两害相较取其轻。”
“若是国力强盛,难道我就不愿意挺直了腰杆对北唐说一个‘不’字吗?”
刘亮再度叹口气,刘义也没了方才要与刘亮再度争论的意思。
两名垂垂老矣的西蜀重臣在甬道中缓缓走着,他们沉默着,一如甬道两侧冰冷的高墙。
宫门外,裴彻平静地站在这里已经足足两个时辰,他要用这种方式给西蜀施压。
一阵风挂过,面前遮盖死者的白布都被风刮得鼓起,他却犹如一座石雕,一动不动。
不止是他,连他身后的整个使团成员都没有一人挪动半步。
突然,裴彻的双眼看向一旁。
那是刘义,他正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里,脸上带着窥破了他想法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