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义指了指一旁早已经摆好的桌案与蒲团说道:“坐罢!”
裴彻拱手谢恩,而后与章义相对而坐。
章义坐下后,先是伸了一个懒腰,随后笑着说道:“你我二人可许久未曾像今日这般坐在一起了。”
裴彻道:“陛下政务繁忙,心系万民。”
章义挥挥手说道:“今日这承天殿内只有你我二人,这些客套话就免了。”
“我今日找你来,就是为了和你聊聊天,非是为了什么赋税民生。”
见裴彻没有说话,章义自然也清楚缘由,他顿了顿说道:“自从我们登基后,好像便再没有促膝长谈了。”
“是!”
“我们今日,不妨各自吐露一下心事?”
裴彻听到章义的话后,心中不禁觉得好笑。
“不知陛下有什么烦心事?”
章义指了指裴彻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我所忧心之事,不也是你的忧心之事?”
“归根到底,还是我们当初立誓的那些话。”
裴彻缓缓说道:“臣不曾改变。”
章义道:“裴氏能帮我们将那些暗地里潜藏的世家豪族尽数挖出来。”
裴彻道:“陛下是大唐这架马车的执鞭人,难道驽马能决定自己往何处跑吗?”
章义双眼微眯,定定地看着裴彻,而裴彻的眼睛也迎了上来,丝毫没有躲闪。
章义长叹一声,伸手指着台阶之上的龙榻说道:“我本以为我能有别与那些帝王,可直到我坐上了那个位子,才发现,一半是虚妄,一半是无可奈何。”
裴彻拱手道:“魏亡于世家。”
章义却敲敲桌案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立国三年,根基不足,为之奈何?”
裴彻道:“滴水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