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去安顿一行人时,朱嬷嬷气得七窍生烟,苦涩道:“爷可一定要为我和姑娘做主啊!”

她的眉目间还染着黑黢黢的烟雾,瞧起来好不可怜。

无名曾受过朱嬷嬷不少恩惠,心里也十分同情她的遭遇。

一旁的宁兰小脸苍白,满心都是绝后余生的惊惧。

她最怕火。

幼时爹娘惩治不愿意干活的她时,便用滚烫的烧火棍灼伤过她的皮肉。

她仿佛回到了最困顿难堪的幼时,脆弱,难堪,濒死。

到了京郊的庄子上,无名在寂寂深夜里瞥了好几眼宁兰,只依稀能觑见她柔静如明月般的秀美侧颜。

她身上只披着一条素色的寝衣,样式十分简单,不过在衣襟处绣着一朵小百花而已。

这样朴素,偏偏在迷蒙的夜辉下,衬出了宁兰姣莹胜雪的美色来。

无名不敢再多看,将朱嬷嬷和宁兰领进苏园后,便道:“世子爷的意思是,姑娘以后就安心在苏园里住着,绝不会再有人恶意纵火。”

苏园是魏泱私产里最贵重的一处,连严如月也无法安插进去人手。

魏铮用这一处雄伟奢靡的庄子,堵住了宁兰喊冤的资格。

宁兰在苏园的正堂里怔了许久。

生生咽下了这难以言喻的委屈,不得伸张、不能提及。

她只是借着影影绰绰的烛火打量了一眼苏园里的陈设布局,便知晓这是一处足以称得上是雕栏玉栋的宅院。

比梅园不知要好上多少。

可那又如何?

朱嬷嬷瞧出了宁兰的异样来,便塞了一锭银子给无名,只道:“多谢无名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