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潘西有些惊异,毕竟这马四也是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了,这身手虽然比眼前这位逊色不少,可那也是一人掀翻一桌的的好手,加上这驯马本就是他擅长之事,以前那些野马不也都臣服在他的精湛骑术之下。就凭刚才那一手漂亮的的贴身上马,就能知道他的身手不凡,可是眼前之人却说他是在找死,又怎能不令人惊讶。
可是任凭潘西如何在青竹脸上寻找答案,青竹都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场中的人和马。
马四一招翻身上马,也引得围观人群满堂喝彩,一时风头无两。虽然表面风光,难掩马四却是心里苦不堪言。双腿用力一夹,别说马腹纹丝不动,只要马儿呼吸起落,双腿随之开合,任凭他如何发力,都无法对马产生半分影响,只能用手牢牢搂住马脖子才能勉强稳住身形,可这一来二去,样子就有些狼狈了。最搞笑的是马儿还扭过头来冲着马四打了个响鼻,那不知道是口水还是鼻涕的液体糊了马四一脸。场面虽然有些恶心,可马四狼狈不堪的样子和那马儿眼神中的嘲讽意味,引得围观人群再也憋不住,哄堂大笑,爆发一片哗然。
马四叫苦连连,后悔不该为了一时之气,逞匹夫之勇,现在随着身下的马儿摇晃得越来越暴躁,真成了骑虎难下,纵使勉强跳下马也难逃骨裂筋折,下半辈子多半就要废了,而在场唯一有可能救下自己的,只有站在不远处的那个男人,可是一看到那副装作风轻云淡的嘴脸,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声求救就像是鱼刺卡在喉咙怎么都叫不出来,于是只能死死地抱住粗壮的马脖子,尽量让自己挂住,不被甩下去。
潘西也是看出了情况的不妙,心中不由佩服青竹得眼力,可是看这情况马四坠马就在顷刻之间了,也是不由心急,毕竟这马四跟着自己也是这么多年了,不说多大功绩,但至少也有苦劳,这么想着,便向青竹求助,“竹三哥……”
青竹平静说道,“知道了,但他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众人看着那马此时突然又狂暴了几分,不再是小幅度地前冲急停,左右摇摆,先是突然人立而起,把拽着套马杆的这几个汉子全部掀翻在地,没有了这人的束缚,就撒欢似的在场地里飞奔起来,肌肉大开大合力量爆棚,四蹄纵扬线条优美,绕场跑了十几圈,这才一个急停,在地面上滑出老长一行尘土。
再看马四,紧紧贴伏马背,一身冷汗湿透衣衫,战战兢兢,瑟瑟发抖。趁着马儿站定,马四长舒一口气,强装镇定坐直上半身,看到马低头猛喘,心中大定,“看来了这马是累服了。”
周围的观众见此情形也纷纷鼓掌喝彩,就连潘西脸上也露出了惊喜之色。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马四成功了的时候,只有青竹脸上依旧平静如水,无有波澜。
马儿骤然长嘶,不知为何,在众人耳中这嘶鸣里竟然带了些嘲讽的意味。只见这马突然低头,把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套马杆,全部滑到耳后,骤然甩颈。那些套马杆就如同一根根挥舞的棍棒,卷挟巨力,横劈而出,随着马脖子扬起,直冲坐在马背上的马四而去,层层叠叠,棍影交错,直接让马四避无可避。
马儿突然袭击,众人惊出一身冷汗,回过神来,马四已经要被重重棍影罩住,他自己更是一点儿反应都来不及作出,套马杆带起的劲风,已经吹得脸上生疼。这要是一击得手,马四怕是非要落个骨碎筋裂,饮恨当场了。
潘西由喜转惊,顿时眯眼,唯一的念头就是今天怕不是要闹出人命了。
正在众人不忍再看之时,潘西身边一声爆响,就连地面都有些有些摇晃,围栏一声碎裂,一道身影射出,几乎贴着地面直冲场中。转瞬就到了马侧,又是一脚踩爆地面,整个身子垂直拔起,待到与马四同高,一脚横踢,在套马杆即将打到马四的前一刻,把马四顺着马背,朝马屁股的方向踢得滑飞出去,紧接着快速收腿下落。电光火石之间,让过那些挥舞的套马杆,使其全部落在了空处。众人这才看清,救人者青竹。
场中一时陷入了寂静,就连那马都愣住了,它疑惑自己十拿九稳的突袭,为什么会失手?它一个横跳,调过身位,死死盯着场中负手而立的青竹。
马四挨了一脚,飞出几丈开外,虽然受力不轻,但在青竹精准的掌控之中,他落在了不远处的草料垛上,受了些外伤和惊吓,只是这样子不太好看,手脚脸都有擦伤,身上头上还插了不少草屑,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大眼睛。
潘西总归是见过些世面,第一个带头喝彩,“好!”
众人也纷纷鼓掌喝彩,吹哨叫好。
青竹不为所动,可马四脸上却是挂不住了,他训马不成,反而狼狈不堪被青竹所救,总感觉这些个喝彩的都是在嘲笑他。想着他就气不打一出来,杀心四起,都是这该死的畜生害自己出丑,于是对正在愣神的手下吼到,“给我毙了这畜生!”自己也是立马爬起来捡过掉落在地上的弩机,就朝马瞄去。他那几个机灵的手下也是纷纷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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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只是轻蔑地瞥了一眼,就把目光落回了青竹身上,因为它知道就凭那几个人,要不是自己遭了暗算被下了药,就狗屁都不是,只有眼前这个包着头发的男人,才能对自己产生真正威胁。
“滚开!”青竹斜眼环视一圈,吓得几个拿着武器的手下气力一泄,手就垂了下去,再也端不住。即使是气到癫狂的马四,看到那眼神都踉跄后退,跌坐在了地上,委屈地向潘西看去,眼里满是恳求。
可是潘西此刻哪里有心情看他,正惊奇无比地盯着场中那个霸气的身影。周围那些人亦是如此。
青竹收回目光,静静地观察着这雄健异常的马儿,这毛色,这线条,这气魄,无不都是一流极品,心里那是越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