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道别(第三篇章完结)

“嗯,我父亲之前是诺德镇皇家冒险学院的一名学生。”阿雅笑道,“不过,他在毕业时也没有觉醒魔力,只从学院毕业,之后却没法成为冒险家,于是来到了这个偏僻之地,当上了村长。”阿雅说着,胸口印记的金光已经下去了一半了。

“是么……”零壹说着,细细品读着阿雅说的话,“诺德皇家冒险学院,好像是之前我觉醒的时候那个正使推广的冒险家学院吧,也不知道雷欧和爱丽丝咋样了。”

“嗯?雷欧?爱丽丝?零壹的朋友么?”阿雅好奇的询问着零壹。

“嗯,是我的朋友,有机会可要带你好好见见他俩,雷欧一直都是个横冲直撞的粗人,面对啥事儿都喜欢乱来,为人却很正直,很有担当,就是有些时候,面对一些事情有些不计后果,哈哈哈。”零壹有些自嘲的向阿雅介绍着自己的朋友们。

“是么,爱丽丝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阿雅也很好奇的想要知道零壹的朋友们。

“爱丽丝就比雷欧文静很多了,一直都透露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感觉,也懂礼仪,比起雷欧那股横冲直撞的劲儿啊,可谓天差地别,俩人就好像……哪个富贵人家的奴才和小姐一样,爱丽丝也经常打雷欧,哈哈哈,那段时间别提有多乐呵了。”

零壹的笑容中带着少许失落,他不想让阿雅知道他在为她而伤心,笑的很大声,生怕阿雅听不见似得。

尽管零壹一直掩藏着,但阿雅却还能从零壹反常的笑声中明白一二,有些淡然的挂上了一抹浅浅的微笑:“是么,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见见他们……”

“会的,你一定能见到的,哈哈哈……”零壹还想让笑声冲淡自己心头的伤感,可着层宛若迷雾般的情感,似乎并没因为自己的笑声而冲散,反而更重了些,鼻尖缓缓传来酸酸的感觉,阿雅胸口的印记已经只剩下四分之一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呢……”阿雅自嘲的抬头,看着无尽蔚蓝的穹苍,恋恋不舍的闭上了双眼。

“会的,你一定会的……”零壹攥着阿雅的手,有些疼,好似忍不住要嵌进去一般,连零壹自己都害怕把阿雅掐疼了,但阿雅却很平静的躺在那儿,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零壹,我问你……”阿雅说着,再次睁开了双眼,看向零壹。

零壹也擦了擦眼睛,笑道:“哎呀,有点沙子哈哈哈,你想问什么?”

阿雅看见逞强的零壹眼圈早已红透了,忍不住再次笑出了声:“家,是怎么样的?父亲又是怎么样的?很温暖么?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确感觉很暖和,但确只能通过我的肌体感觉到,心里头却一直都空空的,好像有个大洞一般。”

零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雅,双手抓着阿雅的手掌,紧紧贴在自己的额头:“嗯,很暖和,那是一个无论怎样变化,都会把内心塞的满当当的梦幻之地,是每个人可以静心修养的庇护之所,是每个人可以安心安逸的桃花源……”

“你真的,说的好多好多都听不懂啊……”阿雅忍不住吐槽着,“但,听过来,好像是个不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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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的,是个非常非常不错的地儿……”零壹握着阿雅的手掌,掌心中的余温开始消散,渐渐失去了力量。

“真想,去看看啊……”

一阵微风从树林的那头吹来,带着少许烧焦的气味,以及青草的芳香。

少女静静的平躺在草坪之中,心满意足的安心沉睡着,脸上没有不安,没有疼痛,好似一切平静无常,宛如熟睡了一般,胸口的圣女印记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随后宛若煤灰一般,随着风吹向远方,少女则静静的,躺在了那儿……

而在少女的身侧,白发的少年跪在草坪上痛彻心扉的大哭着,身后的狐耳少女也掩面抽泣着,将一只手搭在少年的肩头,想要抚慰他,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没有方向,好似一团迷雾,笼罩在她的意识中,只好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他,至少身边还有她。

……

良久,零壹从手环中取出了一株鲜红色的花朵,花朵没有惊艳的样貌,它的枝叶,细长尖端,状似蒜叶,它的花蕊,花萼单生,顶生伞形花序,整体呈鲜红色,花瓣反卷宛若龙爪。

“这是什么?”小九看着零壹手中的鲜花,好奇的询问着。

零壹并没有着急回答小九的问题,而是抓着鲜花的花茎,放在阿雅的手心中:“彼岸花,炎叔的铸造录里写过的一种花。”

“彼岸花……”小九说着,看着阿雅手中的鲜花,那鲜花似乎散发着强大的魔力波动,强大的仿佛能扭曲周遭的地面似得,可又异常微弱,有股说不出来的奇特感觉。

“炎叔说,彼岸花是联通生死的花,它能聆听祈祷者的声音,带着已死之人的灵魂,实现祈祷者的愿望。”零壹说着,微微闭上了眼,双手合十握拳,微微贴在了自己的额头。

“是么……”小九说着,也跟着零壹一同,低头祈祷着。

但零壹自己清楚,这不过是传闻,并没有科学依据,类似于先前世界之中对于已死之人的思念,从而去坟前探望一般,只是传达思念的一种方式,无法达成任何事。

但零壹或许忘记了,这里可是异世界,握在阿雅手中的彼岸花悄悄消散,连零壹和小九都没察觉到,碎片缓缓飘向空中,随后又流入了地表之下……

站起身,重新看向曙光的方向,阳光再次破开云层,洒在零壹的身躯之上,或许是正对着阳光的原因,零壹体内的龙儿也因此醒来了。

“小壹?你身体好了么?”龙儿的声音再次从零壹口中吐出。

“没事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多亏了小九,我才能这么快回复……”零壹说着,眼神却有些凝重。

“怎么了?”龙儿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零壹将阿雅逝世的消息告知了龙儿,龙儿眼神微微垂下,有些沮丧,但没有哭出来,“这样么……或许这样阿雅还能好受一些。”

“我还以为你会大哭特哭呢。”零壹没好气的吐槽道。

“小壹已经哭够了,倘若我在哭,那不是给小壹的身体造成负担么。”龙儿说着,好似此时此刻比零壹和小九都看开很多,或许是因为龙儿小时候的生活环境原因吧,导致的龙儿对于生死看得很透彻,“只要我们好好活着,他们就一直活在我们心里。”

“是啊,死亡不是逝去而是被遗忘。”零壹说着,重新点了下耳垂边的耳饰,将发色重新变为黑色,“走吧,接下来,就是去诺德镇了。”

就在零壹想要迈开脚步时,身后村庄的废墟之中却传来了不和谐的声响:“啊——零壹,零壹!”

从废墟之中突然爬出来个人,上半身呈漆黑色,下半身却呈雪白色,好似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没有被炽火所灼烧,但双腿却没有知觉,仅仅用双手朝前爬着,流淌着绿色的血液,朝零壹大吼着,好似是那头控制着梧桐树妖的骑士长。

“还没死透?”小九听到骑士长的吼叫后立刻警惕起来,双手手腕上瞬间出现两圈金色光圈,左右各悬浮着六枚印记。

正在小九动手时,零壹却拦下了她:“我留他的一命。”

“为什么?小壹他对阿雅做了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啊!”小九恼怒的看着零壹,想要动手却又一次被零壹拦着。

“以命偿命,不会换来阿雅的复生,过早的了结他的生命,也是逃避罪责的另一种解脱,活着才能赎罪。”零壹说着,缓缓走上前,走到骑士长半米开外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