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忱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令老者颇为惊讶。
“僭越礼法,何足称道?”
“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冒天下之大不韪,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老者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些年轻人的想法不以为然。
“他在中原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可召集四方藩属来京城参拜一个妃嫔,那就有点过分了!”
李忱看了看老者手中那把剑:“就算没这档子事,你不也要来中原吗?”
老者笑了笑:“知我崔承乾者,唯景明君也。”
“崔先生剑法已至绝顶,江湖人称「朝鲜剑神」,为何还要执着于争斗呢?”
“因为我要去掉「朝鲜」二字,成为真正的剑中之神,否则就对不起我手中这把「沧流剑」!”
“听说这把剑是你曾祖父从铸剑山庄夺来的?”
其实这件事在朝鲜人尽皆知,是崔家乃至整个朝鲜武林的荣耀。每当有人提及此事,崔承乾都忍不住口若悬河。
“永乐二十年,太行山铸剑山庄铸出神兵「沧流剑」,引得天下英雄蜂拥而至。我曾祖父崔无恤只身一人前往太行,并技压中原群雄,将「沧流剑」带回朝鲜!”
李忱不禁赞叹:“崔老英雄神功盖世,不愧被后世称为「海东第一人」!”
崔承乾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语调都不由得拔高几分。
“祖宗是英雄,后世子孙也不能丢脸。我苦练三十年,终于将家传武学「沧流剑诀」练至大成。我发誓要踏遍中原,让天下英雄臣服在我的剑下!”
李忱很想说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犹豫再三,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知道此人刚愎自用,听不进半点劝告,与其白说还不如不说。
或许等他碰壁时,自然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二人谈话间,北京城巍峨的城门已映入眼帘。
英国公的嫡长孙张仑,率领一众鸿胪寺官员,已在城外等候多时了。
李忱翻身下马,与张仑相互致意。双方寒暄一番,但都是些常用的外交辞令。这些话他在路上早已背得滚瓜烂熟,此刻终于派上用场了。
就在这时,崔承乾忽然低喝一声:“景明君乃大王胞弟,贵国仅派个勋贵子弟前来相迎,未免有失礼数吧!”
这话声音不大,却听起来十分刺耳。宾主间的融洽气氛瞬间被浇灭,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李忱狠狠瞪了崔承乾一眼,目光中已夹着些许责备。这是他第一次担任使臣,他只求平安无事,并不想节外生枝。
可崔承乾却对李忱的警告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