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来到叶辉身后,轻声安慰他:“爸爸,我抱一抱你。”
她果真用柔弱的双臂拥住了叶辉不停颤抖的肩膀。
“部落的渚奶奶告诉我,没有妈妈的孩子如果想哭的话,一定要在爸爸的怀里。”
“那没有妈妈的爸爸要哭,也只有在我的怀里,对不对?”
叶辉痴痴地注视柳叶。
在他那被眼泪模糊的视线下,这个坚强的小女孩儿与柳伊思的容颜渐渐重叠。
热爱,乐观,包容,信任,这些柳伊思用来对待二人爱情的品质,今天则以亲情的形式再一次拯救了叶辉。
他抱紧柳叶,止住流泪。
这一瞬间,叶辉才发觉自己欠柳叶太多太多。
过了不知多久。
一阵微妙的风悄然而至,这是谢湘林气势升至巅峰的剑风。
巅峰,意味着上无可上。
一决生死的时刻来了。
柳叶把木剑放到叶辉手心里:“爸爸,那个人……”
叶辉猛回头。
谢湘林微笑。
他的境界已被秘法强行拉至化神,可荒于修行的叶辉还只是个炼丹修士。
彼时好高骛远的叶辉在金绍明门下从未真正修习过一部剑法,而谢湘林放眼整个古今宗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秀学生。
谢湘林是燃尽生命的绚丽花朵,而叶辉却像永恒枯萎的折腰胡杨。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无敌,一个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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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湘林抚掌立剑道:“我让你先。”
叶辉一手抱起柳叶,一手持起那柄粗糙的木剑:“好,谢谢。”
他的动作很慢,和他平时的练习别无二致。
然而,包括狄二在内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除了谢湘林,没人相信叶辉是在虚张声势。
正午时分,海天一色。
风停,浪平,云歇。
万物俱寂。
叶辉轻声开口。
“这一剑,名为怀柳。”
花去肝肠断,剑来魂梦牵。残叶怀逝柳,孤掌撼苍天。
一剑,天昏地暗,山崩海啸,光寒三洲,无穷无极。
一剑,红尘断尽,时空破碎,造化扭转,因果不再。
最极致的痛楚,最冰冷的心境,最危险的剑意。
普天之下,没有人能活过这一剑!
此剑过后,剑修与剑客的界限不再分明;此剑过后,一个名字被永远刻在历史的墓碑上,第二重齿轮开始咬合、转动,三界的命运走向未知的异轨。
远在中海的柯铭心头一颤,从象征他无上地位的尊座上站了起来,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动。
死亡之意,久违的死亡之意,而且那么接近,那么真实。
柯铭怕了。倘若这一剑的目标是自己,那又会发生什么?
“剑修,剑修!”柯铭咬牙切齿地念着。他再度坐下,仰头长叹,焦虑地敲打着椅把:“要加速了……”
在与叶辉一海之隔的西南洲东部,李凡正蹲坐在一家酒馆的角落里,一身酒臭,烂醉如泥。
酒葫芦里的酒,怎么都倒不完,足够他醉倒、醉死。
叶辉出剑的一霎那,李凡倒酒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