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断也不想知道,可是他不能像从不笑一样挖去双眼便看不见东西—欧阳断已经没有割耳朵的勇气了。
杜无刀抓住欧阳断的双肩,身体随着欧阳断的颤动一起晃荡着。
他终于开口,浅淡地道:“他根本就没来。”杜无刀清楚,这个“他”字在别人耳朵里或许是其他人,但在欧阳断耳朵里,一定是指罗泣。
话音刚落,欧阳断的耳朵里便已流出了鲜血。
紧接着,七窍流血。
没人在意他到底听没听见,他是自断经脉而死的。
或许他真正想听到杜无刀的话,所以让耳朵的穴道最后才断裂。
杜无刀也不希望他能听到,可是他必须说出来。现在对于一个死人,那便只剩下同情和后悔了。
欧阳断瘫倒在长凳上,双耳流血,眼睛里的不再是虚无了,而是一种绝望的荼白色。
所有人—包括霍滔在内,他们仍然没有领略到杜无刀的刀法,却深知他的可怖了。
不过—杜无刀为什么会知道六凶人的作案手段?罗泣的行踪没人知晓,但杜无刀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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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众高手都知道,杜无刀不会抢剑。
于是杜无刀也知道了这一点。
于是杜无刀又转身,这个高大的男人又背着他从来不用的琥珀刀回到了草丛里。
霍滔听声识人,当即便问道:“是杜先生吗?”
杜无刀停下。
面前这个端正坐在一团乱草里的男人,正是霍滔。
霍滔的个子并不高,身材枯瘦而矮,站起来也不过四尺,面色如青铜一般。
他的眉毛也细长之极,伸出脸的两侧,早已苍白。
这是一个从来不剪发的人,但是头发乾净,不带一缕尘。
霍滔最得意的武功是“盲指功”,他的指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准,而且还快。
他曾经在大海里漂泊了一整年,听声点水,点水之后便要抓住飞起的鱼。再到后来,他要求自己一指点死飞鱼,否则这一天之内,滴水不进。
在霍滔真正能在海上存活时,他也练就了一根神指。一年过去时,他正好也踏上了去时的岸。
杜无刀答道:“是。”
霍滔愕然道:“你杀了欧阳断?”
杜无刀道:“的确算我杀的。”
霍滔叹了口气,说道:“还未听见拔剑之声,先生就早把人杀死了。在下佩服,佩服!”
杜无刀道:“天下恶人,总有一个报应,就算我不杀他,他也该死了。”
霍滔点头道:“正是。”
杜无刀道:“在下告辞了。”
霍滔点头。
杜无刀便大步离开了这里,然后就是离开山东,去了另一个地方。
盒子里的剑依旧没有主人。
从不笑只不过是剑的附属品罢了,他完全没有守住这盒子里的东西。
霍滔就是来保护从不笑的。
他们师徒二人,再算上从不笑的师兄,这三个人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名声的。
从不笑既然在,霍滔就一定也在。
但是霍滔从来也不出手,即便从不笑将要死了。
因为他太自信了,他相信从不笑无论指法还是刀法,都真正得到了自己的传授;那么从不笑对付不了的,他霍滔也一定不能。
这显然是错的。
从不笑这种三流人物,决不能和当世一流的霍滔相比。
沙地上迟迟不出现人。
从不笑甚至想让马车夫醒醒,然后接着带他们上路。
可这竟是一种奢求,他们没有动的权利了。
周围至少还有八个人。
从不笑能在凝重的空气里闻出来,这八个人都是江湖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