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站在他的身旁,看着周围人群或是打量或是探寻的目光,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疲倦。
明明谁都没做错,明明那位姑娘只是好心。
原来世俗的流言,真的可以压垮一个人。
陈秀才低垂着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一下子抬起头,看向旁边摊子的婶子,“王婶,上个月…上个月你找我借了一两银子,说是进货用。”
“你现在,能先还给我么?”
“先知他发了高热,家中无药,他还那么小,我得用这一两银子带他去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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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脂粉摊子上的阿婶转了转眼珠,咧着那张涂红了的嘴唇咯咯笑两声,故作茫然道:“阿生啊,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婶子我,什么时候找你借银子了?”
“莫不是记错了人?”
她刻意拔高了声音,“婶子也知道,先知生了病,你心里十分着急,莫慌莫慌,不就是一两银子么,婶子借给你。”
说着,她就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小布包,从里头拿出了一小块银子,塞到陈秀才的手里。
陈秀才百口莫辩,心里惦念着孩子,只抿着唇对王婶道了谢,立刻收拾好书画摊子,头也不回地往家跑去。
先知想跟上,却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施下了定身咒,怎么都动弹不得,只能目送着陈秀才清瘦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人群中。
面前忽地闪过一道白光,他再睁开眼时,又站在城门口了。
此时他已一脚迈过了城门,另一只脚刚刚抬起,正要离开。
老年陈秀才那张形容枯槁的脸出现在了先知的面前,他躺在床上盖着打满补丁的旧被子,抬起头,努力睁开眼睛,勾起嘴角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面上满是乞求神色。
“先知,爹的好儿子,别走。”
陈秀才的身旁一瞬间出现了许多人。
“别走,别走,陈家小子,你要是走了,你爹可怎么办?”这是王家婶子。
“哎哟,你别扔下你爹呀,他就指望你了!”这是隔壁卖豆腐的阿婆。
“陈家小子,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你爹吃不起药躺在床上发烂发臭死掉?”这是街道口打铁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