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悲痛与哀悼走入风雪,风予我鞭挞,雪将我掩埋,我将罪恶述以大地,以我全身心匍匐于此……”
“只求您的回眸,只求您的垂首。”黑发黑袍的厄伦在长椅一侧坐下,他显眼的教职人员长袍,让他没有被立刻驱赶,原本祈祷着的少女只是停下低语看了他一眼,没有更多动作。
“很少在教堂外看见您这样虔诚的信徒。”厄伦轻声夸赞,“晚风凌厉,怎么在这里受冻?”
少女裹紧了外袍,她穿着一套看起来名贵的衣物,实质上这条长裙的裙摆布满泥点,衣褶皱巴,身上的味道开始泛酸,她已经不止几天没有换下这套衣服了。
她沉默不语,厄伦便也没有逼问,继续从刚刚断掉的段落往下背诵:“他诉以自己的罪恶,冰冷的触摸抚上每一寸血管,所有的温暖离开他的身体,海琳娜来到他的身前,拥他以吻。”
“她许诺虔诚的灵魂以救赎,让他不再受心灵之敖苦。”
“……”少女听着厄伦的背诵,缓缓开口,“您是一名真正的政教局主教吗?”
“很遗憾,我还没拥有自己的教堂。”
“您是一名主教……”少女抬头看向他的双眼,红肿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欣喜,“我能向您寻求告解吗?”
厄伦抬头看着氤氲的天空,灰紫色的云层下偶有雪花落下,治安局的同僚们正在确认一些事项:“当然。”
对一个人的奴役从来不需要标明的奴隶制才能做到,海琳娜废弃奴隶制后,面临的是大量奴隶没有归属,缺乏庇护所和粮食来源的情况,作为这种情况的过渡,家仆或者说家奴制诞生了,卖身为仆,身份信息写进户籍,仆人拥有正式的遗产继承权,保留人权。
虽然就实行的结果和力度来说不一定比奴隶制好多少,但等第一人奴隶主去世后,他们的孩子不继承家仆这项“财产”,如果想要家仆继续工作,需要提供一定量的薪水,如果家仆选择离开,他们需要切割一部分财产和土地,站在现在来看,这个制度在海琳娜执行的不错,大部分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属,找到了活下去的方法。
海辛的亲生母亲是第二代家仆,这类人是因为各种原因失去了常人地位,进而转变为家仆的人,她母亲入了一个险恶的家庭,很快因为扛不住女主人的折磨死去,腹中还留下了一个私生女。
她对此并不知情,这世上怎样的家庭和父母都有,她的运气差一些遇到了不那么好的家人也是无法选择的事,这她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