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什么？”

太上抬头，道：“况且我非人族。此兽于我如鸡肋。”

周礼撇嘴：“又在吹嘘，你连着九色功德鹿都没吃过，我就知道你对我说的话里十之八九都是你杜撰出来的。”

见太上双手有些发抖，周礼一笑，快速退出识海，而后又对太上鄙夷了一番。

按照太上所说，这九色功德鹿是人族至宝，定是极难俘获，单靠蛮力镇压定然是不行。

这时，久久闭目的祝蓍也有了动静，站起身来，走到周礼身边，满是自信的说道：“看来与老夫此前推算的不错，此处的确是有大机缘，不过老夫也是着实没有想到竟然是这只妖兽。”

将祝蓍拉到自己跟前，周礼笑道：“军师，之前你说暮亣域是我的福地，并且帮我统一了此地。那么现在你也该告诉我该如何收服这只九色功德鹿。”

祝蓍再次抚须，边思索边道：“虽说这只九色功德鹿目前只是幼年，但纵观人族之史，能得九色功德鹿者无一不是人族中的能者，且都为整个人族创立了一番功业。这也是此鹿被唤作德兽的原因。”

“这么说来，这九色鹿是有德者居之？”

祝蓍点头应道：“当是如此，老夫虽推算不到此兽具体的情况，也不知捕获之法。但是可以确定此兽既然出世，定然是在寻大德之人。所谓‘修灵以德，譬如天辰，居其所而神物自显，万灵皆敬’正是此理。”

周礼心中隐隐有些明悟，许久，开口道：“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此兽既与人族牵绊，而我人族又是最不信天命的种族，你推算不到也属正常。”

说完，周礼命众人在此等待，自己独自向山中走去。步入山中，灵力隐去，周礼徒步攀登这座高山，至天黑时离山顶还有一段相当长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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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远古人族未习灵力之前，第一代人族正是与这些没有修为的野兽一起并肩，克服了洪水，凿通了大山，为人族打下了一片天地。今我周礼欲效古人，九色功德鹿必当助我！”

点起火把，周礼继续向上攀爬。

如此往复，日升月落。这期间有暴雨，有狂风，有落石。周礼调动不了丝毫的灵力，只能学着以人族最早的求生之法将这些困难一一克服。

但是这座山像是看不到终点一样，小路的尽头还是小路，泥泞之后仍然是泥泞。

有些困难在天武一重的修士面前都可以轻易解决，但现在，周礼要花上一天甚至更长的时间去克服。

好几次，在一座山崖面前，在一处巨石之前，在湍急的河水面前。周礼不止一次的想过用灵力攀过那座山崖，粉碎那块巨石，越过那道河水。

渐渐地，周礼开始变得麻木，或者说他不再着急。

他会停下来关注一些事情，一些他之前从未关注过的事情。比如帮助待产的母羊接生，小羊崽降生的那一刻他会感到由衷的欣喜；比如接住树上掉落的鸟蛋，等待一只只雏鸟破壳他会满意的离开；比如山洪将小牛犊冲走，他会义无反顾的跳进水中将其救起；比如一头黑熊摔下山崖奄奄一息，他尝遍百种草药为其医治……

仿佛此刻，他不是周礼，他来到了远古，一切都是那么欣欣向荣。他早已忘却了自己是一宗之主，忘却了自己为何来这里……

他忘记了很多，甚至将此行的目的也忘记了，心中只记着一件事，就是一直往前走，一直探索。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月，也或许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