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姜云霜忽然转变话题:“何叔,云霜今日登门,真的有件事想要请教您的意见。”
何玮端起桌上的香茗,轻啜了一口,平和地说:“有何事情,尽管道来。”
姜文博缓缓地伸出右手,欲从姜云霜的手中接过那幅画作。
姜云霜急忙将画紧贴在背后,语气坚决地说:“不,这幅画你不能拿,我要保留它!”
姜文博并未坚持夺取,只是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说:“云霜,真是让你受累了。”
姜云霜明白他指的是自己前往刺史府为乔老夫人诊治的事,她轻轻摇头,淡然回应:“我们是一家人,说出这种话就显得疏远了。”
“二婶已经将一切告诉了我。”姜文博继续说道,“这一个月我在监牢中深思熟虑,反思过往。我过去太过傲慢,自诩为读书人,还自负姜家二爷的身份。
我对这个瞧不起,对那个看不上,却从未意识到姜家现在的境地已不容我如此自负傲慢。云霜,二叔我认识到了自己的过错。”
姜云霜的心中微微波动,看着姜文博形容消瘦,面上已无昔日那种意气风发的神采,她温言安抚道:“二叔,不必过于自责。”
姜文博轻轻摇头,目光坚定地说:“身体恢复之后,我打算前往书斋谋求一份差事。”
姜云霜好奇地问:“是做什么差事呢?”
“抄写书籍。”姜文博解释道,“我初到房陵时就有所耳闻,书斋里的抄书工作,按照字数计酬,写得快的话,每天能赚得八十文钱,我想试试看。”
姜云霜沉吟片刻,然后轻柔地点头同意:“那就这样吧。”商量妥当后,姜云霜抱着那幅珍贵的踏雪红梅图准备回房,却在转进屋内时,瞥见二婶躲在门后悄悄擦拭泪水,显然是将叔侄二人的对话都听在了耳中。
姜云霜没有出声安慰,只是紧紧抱着画,悄然离去。
在夜幕的笼罩下,姜云霜在城门口摆放着红梅图案点缀的奶茶摊子,其间的忙碌与喧嚣渐渐归于宁静。
随着繁忙的一天缓缓落幕,夜色如绸,姜云霜依照惯例,轻轻推开那面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