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些进步的,扶苏有变活泼哎……”沈姚夸赞道。
“夫子!”随着一声急切的呼唤,扶苏已到眼前,张开双臂迫不及待抱上去,却被嬴政伸手及时拦住了,“您终于回来了!”
这语气没有分毫变化,沈姚难以置信低头,扶苏红了眼,哭着又笑了……
惊喜就是来得这么突然,沈姚百思不得其解,扶苏与自己相识远不如公孙赫久,怎么看他的样子像是一点没忘?
沈姚脱口而出道,“扶苏……”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嬴政低声提醒,打断了两人的眼神交流,扶苏欲言又止,但还是退开了。
沈姚也知道宫中人多口杂,侍从们都在。
公孙姀站在旁边,眼睛转得溜圆,看不懂扶苏的举动,还是按照老规矩给嬴政行了礼,又迟疑着给沈姚行了一礼。
不会吧?
姀姀也能看见?虽然是好事,但完全找不到规律。
“走吧……先回去……”
公孙赫坐在轿上,看着几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啧啧”两声,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他长叹了口气……
早说这闺女白养了,他这活爹伤了,都没看到,养儿防老,简直屁话,还是趁年轻多赚点钱,留着下去花……
轿子一阵颠簸,抬轿的人以为丞相疼得受不住,步伐更快,冷风夹着雨水迎面袭来,轿上的人彻底死心了……
另一边,有段没长廊的路,宫人早早撑开伞在前等候,嬴政接过伞,挥了挥手,不让任何人插手,他举着伞,自然贴在沈姚身旁,行云流水像是做过无数次……
雨打在伞面上发出细碎的响声,汇聚成水流倾向一侧,沈姚从刚才开始就默不作声,两人像是行走在岁月的光影里,步履蹁跹,冷风止步,隔绝万顷雨雪……
杂乱的思绪里,沈姚理不清,他们……还有政政……记得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竟能抵御时间的洗礼与冲刷……
嬴政望着沈姚垂头思索的模样,不动声色。
两把伞一高一矮,一前一后,侍从们远远跟在后面,不少人心里泛起嘀咕,走在最后的一个忍不住说了出来。
“陛下今日真是奇怪,忽冷忽热……”
“不是一直都这样,你可少发牢骚!”一人压低嗓音悄悄回应。
“平常不是这样的,你没看刚刚小公子扑过来与陛下那般亲昵,陛下还担心公子摔了,迎上去扶着……”他入宫多年还未曾见过这样的场景。
“父慈子孝还不好?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
“说得也是……”侍从煞有其事点点头,也不再胡思乱想,上头人高兴,做奴的也替他们开心。
“不过……”
“不过什么!”那人怕被发现,又气又惧。
侍从微微抬头,视野里只看到最前面的伞尖,面露诧异,自顾自道:“陛下好像不会撑伞……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