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莜泫泪仰头:“殿下……臣妾究竟做错了何事,需得您这样惩戒……看着她人金棺藏娇,比叫我死了还痛心。”
望枯暗自指正:“……”
——我跟着续兰学过,金屋藏娇才为真。但既是说她,哪是柔情似水的娇娇儿,硬要异形出不同的意境,说是金屋藏“枯”更为妥当。
万苦辞沉顿摇头:“……”
——这天底下,哪还有他的容身之处。
挽莜见他面若死灰,以为歪打正着,铁了心要兴风作浪。
她一举跳湖,但手劲极大,就“顺道”将望枯晃荡不平的棺材舟也扯弯了身,害她咕咚落池:“既然殿下都不爱我了!那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望枯怔愣而不恼,飘去她跟前:“狐狸姑娘,你抱着我的身就不会沉下去了……但姑娘个头比我高,直起腿便可站在水里。”
挽莜屈起的膝竟被如此拆穿:“……”
万苦辞强忍笑,却蹲在岸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声色凄冷:“你当狐狸几百年,妖怪几百年,如今想死也不易……不如,我便好心送你一程?”
挽莜:“……”
她要的当然不是这些。
挽莜急中生智,一把将还在前头小心护着她的“冤大头”望枯,劫掠而来,五根纤细的指节间,生长出锐利之狠、刀锋之快的兽爪。
她按在望枯喉头,业已渗出血:“万苦尊殿下!您这样寡义!挽莜已无话可说!但也休怪挽莜带走您的新欢了!”
望枯偏头提醒:“挽莜姑娘,这里并非我的要害之处,但我也不知何处为要害。你只需明白,我相当难杀就是了。”
挽莜:“……”
……谁信。
“……挽莜,你这辈子最糊涂的毛病,莫过于总不听人把话说完,亦或从不把旁人说的话落在心上。”万苦辞长叹起身,逗弄的逸兴也就此消弭,“充其量,我与她不过一面之缘,莫非——只是你看上了她,却不好意思说,才赖到我头来?”
挽莜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拧得乱七八糟的后,则又是一阵:“……”
生得好看的人,谁人都想留。
万苦辞也古怪,不问缘由就急着撵走,怪不得游走花丛间,却片叶不沾身——恐是,那裤裆子压根不争气。
望枯见万苦辞要走,便撇开挽莜,向那方游去,湿手攥紧他的的衣袍。
下位者不以身居泥藻而自轻。
昂首自若,两目清冽。
望枯:“万苦尊殿下,请帮我医治。”
万苦辞却觉碍眼:“你我算仇家,我凭何帮你?”
望枯坦白:“我是个生而不幸的妖怪,害了很多人。原先我病了只是病了,如今我病了,却要思索许多难以言喻的事。”
万苦辞不由多看她一眼。
挽莜入宫甚早,万苦辞也早已看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