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大吃一惊,又是否认,“错了错了,不是我要练拳,拳谱也在我的朋友身上,你要看,我得跑一趟山下。”
住持倒无所谓,“去拿,我给你瞧瞧。”
小崽子奔到门口,又突然停下来,道:“都闻见饭味了,我不能吃饱了再下山?”
住持大笑,带他出门,这一夜,山下刘府小姐遣厨子做好珍馐美味送上山,又有王黄金四人下山置办许多吃食,才终究有了些待客之道。
四名道士本就挂心小崽子安危,倒并非对之心有好感,而是逃离上个镇子时,遇见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指定四人必须来到镇子,且保证镇子不可有一人伤亡。几个道士素来眼高于顶,嚷着“你谁啊”,搭个手要与大人物过两招,给人一巴掌干翻在地,才彻底绝了四人劫富济贫的生涯,安安稳稳来了镇子,莫名其妙地要来守护它。
世上事总有千般机缘,谁也料不到甫到镇子,就有个时运不济的小崽子给人几乎打死在眼前,四人心慌不已。
如今小崽子转危为安,当属四人最为激动,拉着宋来左瞧右看。
席间,宋真酒又取酒要喝,王黄金制止,被住持瞧见,笑道:“无妨!佛门从来不是清净地,下山惹红尘,要的就是红尘里渡人,喝酒吃肉都无妨!”
宋真酒道:“我见大师两位弟子也该到了成年,是否也能饮酒?”
住持横眉道:“他敢喝?打断他的腿!”
宋真酒不解道:“大师既然提倡饮酒吃肉,为何又不许自家弟子破荤?莫非表里不一?”
王黄金一惊,“老二!怎么说话呢?”
住持却不恼,笑道:“入世渡人,讲究一个佛祖心间坐,万事不离本心,我这弟子,若是喝了酒,只怕连我都不认,还认得甚么佛祖?”
众人深以为然,始终扒饭的小崽子抬头瞥这位住持一眼,眼中有些光彩。
吃罢饭,小崽子宋来收拾碗筷,四名道士赏月,来镇子前遇见个樵夫,言之凿凿地称每到子夜便有天狗食月,几人准备熬到半夜,瞧瞧这奇观。
待收拾好碗筷,小崽子独自下山,要去与曾经的老牛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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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怀中摸出本粗糙的拳谱来,细细摩挲着,低语道:“那老和尚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出来我说的朋友其实就是我自己。我也不知道这本拳谱究竟是怎么个厉害,可是总要学点武艺,我要去寻铁大叔,总不能空手走江湖,江湖那么大,我怕得很。”
他回头看山顶,山上风大,黑黢黢的,也挺吓人。
此时方过上元节,天地回暖,却也有倒春寒,小崽子一路飞奔下山,王朝自得国以来,从未施行宵禁,可有传言,北方魔筑蠢蠢欲动,尽管不知道魔筑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全国各地都已落实宵禁政策,此时街上少行人,小崽子快步奔行,去往镇外。
路过界碑,见有个女子正仰头打量镇子牌坊,她穿得少,还背着个大包裹,小崽子都替她冷。想要出声提醒她早些回家,转念一想,都恁大的人了,会连这个也不晓得?他自己多年艰苦过活,三个冬天都差点冻死在桥底下,深知寒冷滋味,于是裹紧自己的破棉袄,头也不回地跑了。
女子遥望他的背影,嘴角有淡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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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山顶迦持院,一云与一地陷入昏迷,半夜悠悠醒转,身子乏得要命,挣扎着去灶台寻吃食。住持心细如发,早在锅内热了剩饭剩菜,师兄弟狼吞虎咽,吃饱喝足,二人蹲在灶台聊天,一云道:“今天白日里虽然发生了什么我已记不清,但总有点模糊印象,好像跟从前大不一样。”
一地皱眉道:“我也不知为何,心绪总是浮浮沉沉,我愿意多想一些事情,却不是如现在这般城府深沉,我觉得我好似坠进了一个深渊,怎么也看不到出路。”
一云道:“你还记不记得镇子早些年有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
“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