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持续不断的忙音,仿佛一根尖锐的细针,一下下挑拨着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
办公室里弥漫着浓重的烟雾,像一层厚厚的纱幕,将一切都笼罩其中。
机械而冷漠的人工语音,一遍遍地重复着那个既定的事实——对方无人接听。
零星的火光在烟灰缸里闪烁,如同洛辞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然而手指轻轻一按,这丝微弱的光亮瞬间熄灭,就连手机的屏幕也随之黯淡下去。
温婉的妇人无力的靠在座椅之上,眼神有些空洞,喃喃自语:“怎么能一直不接妈妈的电话呢”
忍了又忍,白发苍苍的管家还是没有忍住,走到窗边,转身拉开了窗户,新鲜的空气涌入房间,稍微的驱散了一一些强人的烟雾。
他蹙眉回头看着洛辞,低声劝道:“大小姐,您这样抽烟实在有些太过损伤身体,小小姐如果回来了,也是一定不想看到您这样的”
洛辞的视线有些涣散,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讥笑:“她怎么会在乎我呢,她一直都在怨我,怨我当年将她弄丢了。”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声音低哑:“那我还能怎么办呢吴叔,那都是我的错啊,她该恨我的啊,跟我血脉相连的女儿,根本就不认我啊,她一直都不认我啊”
看着眼前神色如此脆弱、患得患失的洛辞,吴叔的心头一阵抽痛。
夫人和老爷还在世时,骄傲明媚的大小姐总是那么光彩照人。
那时的她充满自信与傲气,无论面对什么,都不曾低下过高贵的头颅。
然而如今,岁月无情地在她脸上刻下了痕迹,昔日的光芒渐渐黯淡。
吴叔的喉咙有些发哽,眼神有些悲哀,明明是A市最璀璨的明珠,他的大小姐,何时也老了呢。
洛辞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吴叔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劝慰的字眼都是多余,心头有些发热,但是他能做的却只有挡在窗边,尽可能地不让寒风吹到自己的大小姐。
洛辞并未让自己沉寂在情绪之中太久的时间,沉默的拿起手机,她的手机是最新款,手机壳是透明材质的,在手机壳的后面,放着一张小小的证件照。
漂亮的少女清冷绝尘,透过透明的手机壳与她对视。
心里情绪好受了一点,洛辞的表情也温和了下来,手指隔着那薄薄的一层手机壳轻轻的触碰着女儿的照片,这是她为数不多可以舒缓自己情绪的时刻。
室内的温度降了下来,烟味也散去不少,洛辞深吸了口气,压下了种种纷乱的思绪,收起了手机,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像是又变成了那个温婉优雅的贵妇人。
“董事会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吴叔攥着的手指轻轻松开,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稍微的好受了一点,躬身轻轻牵起她的手,轻声道:“现在应该已经在会议室了。”
洛辞漫不经心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视线却极冷:“趁着那只小白眼狼不在,有些被她抢走了的东西是时候该夺回来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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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卡滴滴的响了两声,绫竹拉开了门,还未踏进房间,就被一个温热的怀抱圈住了。
金发落在耳畔,带了略微的痒意,殉说话时,胸腔跟着一起震动,声音有些不满:“你身上,果然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平静的关上了身后的门,绫竹抓住了殉的胳膊,然后双腿微微分开,侧身,下盘收紧,双手一个用力将人狠狠一个过肩摔抡在地上。
殉在面对绫竹的时候总有些不设防,虽然绫竹没有收力,但是酒店的地下都铺了地毯,所以这一下也并不算太疼。
不再低头看一眼,绫竹直接从殉的身上踩了过去,在他的闷哼声中走到了桌前拉开椅子,开始吃自己刚刚从外面带回来的饭。
按着刚刚被踩过的胸口,殉顶了顶腮帮子,不甚在意的坐了起身。
如果换一个人对他做这些估计现在就已经被他活生生凝成人肉麻花了,但是他这几天有个新的发现,绫竹打他的时候一点都不会让他有那种被激怒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