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阑夜的声音。
也只有他称呼她为小小姐了。
沈宁拔高音量问:“怎么了?”
“王爷他,他喝多了!你快去劝劝吧。”阑夜声音里透着焦急。
沈宁开门,就见阑夜一身玄衣立在门前,不忘向她行礼:“小小姐,麻烦你了。”
沈宁:“……”她都没答应。
算了,到底是沈璃月的男人。
她就好心劝劝吧。
她取过架子上大氅披上系好往外走。
来到李玄奕房间还没进屋浓重酒气就扑面而来。
她微蹙眉,抬手掩在鼻间抬脚越过酒坛子进屋。
夜,浓稠如墨。
冷风瑟瑟,吹得窗前烛火摇曳不定,似是随时都会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
房中檀木桌上摆满了酒坛。
酒液倾洒,在桌面上肆意横流。
李玄奕斜倚在榻旁,一手握着酒盏,一手紧抱着一盆木槿花。
酒水顺着他嘴角溢出,打湿他华美的紫袍,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一次次将那辛辣的液体灌入喉中。
“阿月,我找了你足足二十年,我宁愿相信你是不要我了,也不相信你是死了。”
他丢下酒盏,对着怀里的木槿花道:“阿月,你看,你最喜欢的木槿花开花了,你怎么舍得抛下我……”
他声音沙哑破碎,似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一声声低唤在寂静屋内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唯有窗外寒风声呜呜咽咽,似是在陪着他一同悲泣。
沈宁走上前,酒坛滚到了她脚边,她弯腰拾起放在桌上。
李玄奕眼帘微抬注意到了她,忙理了理衣冠站起来,身形晃悠道:“阿宁,你…你…来了。”
像是被她看到他这副模样很是丢脸,他晃晃脑袋努力保持清醒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笑着道:“来,坐,陪我说会儿话。”
见他脚下虚晃要摔倒,沈宁忙伸手扶住他手臂。
看到她搀扶自己,李玄奕感动的热泪盈眶,靠着椅子站直了身子:“好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沈宁喉间一梗,语调平和开口:“你又是何苦,人死不能复生,该放下就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