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行家枪法中还有不少昔日英雄的雄姿英气。
通常,这些人都有一个固定的特点,皆光明磊落,敢作敢当。
长枪是一种极不好隐藏的兵器,但凡是把剑、是柄刀也能藏在长衫、褂袍中,可枪要如何藏?
枪比人高,更比人直,若想将它藏起来,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手握长枪者,人们也会先观其枪,再观人貌。
枪的重感和质地,也往往成了对握枪之人的第一评判。
如此夺目之物,偷奸鼠辈自然也不敢去用。
此刻,无论殇沫眼前的这位年轻将军是敌是友,已不再重要。
因为,能守在此处的将军,也有着显而易见的忠心。
忠心,自是对朝廷的忠心。即对朝廷忠心,又如何去分敌友...
“我很好奇,你是否真的已决定放我过去?”殇沫虽驻足在原地,却也暗自观察了周边许久,事实上,城楼之上远不止这位明军一人,且有很多人,“你只需要一声令下,此刻藏身在城楼屋阁内的刀盾兵,就会一涌而出,就算我想过关,也必要经历一场血战。”
“这里很宽阔,也足够高。以你的武功,无论多少兵力,想在此擒住你,都绝非易事。”年轻将军,字字低沉,声声有力,继续道:“还有,我并不想闹出太大动静...至少,我的士兵,不该死在你的剑下。”
殇沫,淡淡一笑,“所以,你是真打算放过我?不过,你又如何能断定他们一定会死在我的剑下呢?”
他能发出两问,也自是觉得眼前的年轻将军是个明白人,在这高高的城楼上,他的确可以像一只雄鹰般随时展翅高飞。
年轻将军,沉声回道:“你的武功高不高,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将‘苍琼剑’紧握在手中的人,必然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殇沫,惊道:“你认得我手中的剑?”
年轻将军,缓缓说:“我不仅认出了你手上的‘苍琼剑’,我还知道你绝不会再回去。”
他在说话间,竟转了身,不但转了身,还目不转睛地看着殇沫。
直到现在,殇沫才看清楚这位将军的脸,却也不禁颤身后退了几步。
那张脸已不是一张人脸,确切地说,是一半人脸,一半鬼脸。
人脸清秀俊朗,恐江南俏书生都难以一二。
鬼脸狰狞恐怖,胜似牛头马面,犹如厉鬼疣猪。
“你...你的脸...”殇沫颤语连连,硬是没说出一句完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