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绝非已末路,而是只在危难处…
众人在一一飞向天空的鸟儿展翅间,也逐渐恢复了意识,一排排的鸟儿亦在天海间展翅闪烁,它们好似成了这天际唯一的色彩。
“哦,你不必这般看着它们,这是箭鸟。”王景弘突然道,“殇沫替我传令下去,众海舶依然跟紧我们的舰船,必须以我们为中心,不得散开!”
“我…我吗?”殇沫沉了声音,吞吞吐吐间透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的确不敢相信,一个连自己都不愿再相信的人,又怎么会去相信他人,甚至要去相信一群飞鸟呢?“我…我真的可以吗?”
王景弘低头望着他,淡笑道:“你的武功修为应在暮云烟之上,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就像你会知晓我的航海技术会比郑和大人的要好一样,这是一种无需多言的事情。”
的确,这世间有太多无需多言的事情了,比如你根本不需要去了解、去接触一个人,便能知道他的实质与本性;也比如你根本不需要去试探、去猜疑,便能通过眸光的对视去肯定一个人对你的情感。
这也许是种阅历,更是一种阅人无数的经验;而眸光的交流,却也等同千言万语的真诚言说,眸光不单单可以对话,更能说出深藏在心底的言语来。
或许,这本就是无需过多废话,就算需要,也不过是更真实的接触,更准确的验证。
“怎么,还用我教你如何做吗?用真气换出声来,即可,”王景弘望了一眼仍在迟疑的殇沫,又侧脸低望向另一边,“传令兵何在?!掌旗官何在?!”
在王景弘的连续叫喝下,殇沫低头挪动了一下脚步,他的身子沉重且疲惫,好似被某种力量吸走了全部的精气与气力,但他也猛然发觉,身体总算是能够随心而动了…
一声呐喊,震响了天际,这呐喊声突破了天崩地裂的声响,攻破了死亡的气息,在遥遥千里间回荡,也在遥遥千里间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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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殇沫的呐喊,自然迎来了柳韵锦的回应。
在这空前死寂的海面上,两人的相互呐喊声,好似春风一般苏醒着万物,唤回着每个人的朝气…
然,殇沫却在呐喊后,又将目光沉沉地移向了还在了望台上的王景弘,这个仿佛神佛一样的男人,就算在传令兵与掌旗官相继登上了望台后,也没有展露出一丝慌乱来。
——他到底是什么人?就算是被人称为最接近神的师父郭明轩在场,面对着如此恐怖的深海‘地渊’,也难免能做到如他一般淡然自若…
——他真的只是一个宦官吗?一个从生理上并不完整的一个人,竟能比一个身怀绝世功法的皇子,还要镇定…
——他放出去的箭鸟,能起到怎样的作用呢?
眸光偏移间,殇沫的眸子定格在了箭鸟的身上,这状似海雁,却比海雁要小;这嘴儿尖尖,却又红红的;这脚后斜而展,却又短又绿;这尾处凸出一根细长如羽箭般的羽毛,就算带上这根羽毛,整只箭鸟的长度也不过一尺左右…
无数只箭鸟在上百艘海舶上盘旋,好似在确认着什么,又在盘旋数次后,飞向更远的地方,有的消失在了天际间,再也没有回来;有的就算是又重回到了视野中,反倒又朝着消失不见的其他箭鸟飞向的方向飞去…
望之,百思不得其解的殇沫,高声询问道:“王大人,您方才言出,这些是箭鸟。它们又有何用处呢?”
王景弘并没有立即回答殇沫的话,他好似与传令兵和掌旗官交代着很多事宜,却也在挥手示意传令兵退下之时,大笑了起来,“我若说它们能替我们带航,你可愿信?”
“能为我们带航…”殇沫,迟疑道,“王大人是说,我们要凭借这些箭鸟为我们带路…走出…走出‘地渊’的范围?”
“是的,这是一种生长在我们七洲洋的一种鸟类,船到海洋中后,它们见到船只便会飞过去,在船上之人的头顶盘旋,然后再飞鸣至它们栖息的岛屿之上,”王景弘侧面遥望,他凝望的方向正是箭鸟集体消失的方位,“它们不仅能带我们走出‘地渊’的范围,还能带我们顺利到达锡兰国。”
“掌旗官,传我将令,众海舶向后奋力行驶,”王景弘突然严肃了起来,“若海水阻力太大,不能后行,也要全力踩踏,不得让船夫有丝毫懈怠!就算出现了舰头不停转动的情况,也要快速调整方向,向‘地渊’的反方向行驶。”
一旁的掌旗官应喝后,他拍了拍掌旗官的肩膀,便缓缓走下了了望台,慢慢的再次来到殇沫身边,“怕吗?我们真有可能会死在这‘尾闾’之中。”
殇沫赫然惊道:“您说什么?海上的漩涡不是‘地渊’,是‘尾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