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封叶离开后,洪七忽然道:“他其实挺可怜的。”
钱海笑道:“可怜吗?你之前说他是吃里扒外的狗奸细,不是恨得牙痒痒么?”
洪七道:“狗奸细当然是可恨的,背叛师门更是万恶不赦!但是……”他心中有些纠结,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钱海接道:“但是看他关心师妹,还不惜放下尊严向我苦苦哀求,又挺可怜,是不是?”
洪七讪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师父。”他顿了顿,又问钱海道:“师父真的不管这件事么?”
钱海叹道:“江湖恩怨,管不过来的。我上一次管这种事,结果养出一个裘千仞来,这次再管,谁知又会弄出个什么来。”
鲁有脚忽道:“师父还是会管这件事,是吧?”
钱海“哦”了一声,转头看向他,问道:“何以见得?”
鲁有脚微笑道:“师父若真不管,直接说不管便是,何必浪费吐沫,说这一大番话。”
钱海怔了怔,不禁笑了。
洪七也反应过来,拍着鲁有脚的肩膀,叫道:“小鲁,真有你的!你粘上毛,简直比猴子都精了!”
师徒三人说笑一阵,洪七心中一动,又问道:“可是师父,你既然决定管这件事,刚才又为什么拒绝封叶呢?”
钱海叹道:“我的傻徒弟!封叶是裘千仞派来的,你就不怕他回去跟裘千仞禀报我的话吗?”
洪七惊讶道:“不会吧?!”
钱海摊手道:“怎么不会?他现在可是裘千仞的下属,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把真话说出去?万一传到裘千仞耳朵里,我岂不被动了!”
洪七挠挠头,道:“真够复杂的!”
钱海道:“是够复杂的,你还有的学呢。”他说罢瞥见鲁有脚露出的思索表情,又见到洪七脸上的迷惘之色,不禁摇了摇头。
小主,
翌日清晨,师徒三人起床,出了城隍庙,去泸溪买些现成的熟食,果然街上店家已不再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姿态,反倒很热情地招待他们。钱海与店家敷衍一番,打包了食物,又来到镇外一条小溪旁打水,然后回到城隍庙,与两位徒弟一起吃喝。
如此过去数日,便来到八月十五这一天。
钱海带着两个徒弟,一早出发,往铁掌山走去。等离铁掌山近了,发现路上已有三三两两的江湖人,挎刀背剑,成群结队,正在大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