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犇也惊讶道,“你不是和阿垚在郾县吗,怎么在这牢里?”
程少商盯着两道目光,心虚低头。
还是负责的差役出来说明。
某个老伯直接用车把人带到了县衙,说这人身份不明,行迹可疑,还想混进城中。
这些日子各处都事情繁多,差役也顾不上处理,便先给人关了起来,这才有今日的相见。
崔琢沉默半晌,不知道是该教育这胆大包天的死孩子还是该嘲笑她一步入狱的好运气。
楼犇更不理解,“那时马荣已经被我劝降,你大可以直接来寻我啊,何必……”
少商认错飞快,“我是自己要来找我阿父的,已经瞒着阿垚,自然也不该牵连阿兄你”
楼犇神色复杂,最后也只得无奈叹气,“我这就使人给阿垚报信,他肯定担心多日了”
崔琢上手擦了擦少商脸上的灰,“行了,我既然来这,你阿父我给你找,你老实待着。
陛下当初免了你的看押,你来这也没什么,只是想再参与你家的案子,就不太合适了。”
少商乖乖应了。
她当初心急如焚,一个人从颍川郡跑到这里,想着活见人死见尸,但是有崔琢阿姊查,她也稍安心一点,现在只盼她阿父还活着吧……
*
灵幡飘扬,灵堂内一片哭声。
尹崂在外面叹气,一回头,正瞧见崔琢过来,
“崔将军”
他半只手臂还挂着伤,崔琢摆摆手免礼,“尹县丞身体如何了,怎么不再休养几日?”
尹崂看着堂内的牌位感慨,“我倒没什么事,只是可惜了李县丞,实在是福薄。
他自幼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后来娶了夫人倒是个稳重的,本来以为他好日子要到了,却没想到却被那颜忠所误,现在连个子女都没留下……”
崔琢看了眼跪在中央的李逢夫人,那几个小吏的夫人尚且抱着孩子一块哭,独她定定跪着,没什么声响。
崔琢收回视线,“颜忠平日为人如何?”
尹崂答,“颜忠那个人,说起来就是心高气傲,不通人情,更是不喜与世家子弟打交道。
平日里衙役们帮街坊做些事,街坊们就是提只老母鸡来答谢,被他瞧见了,也是要罚俸禄的。”
这倒是和崔琢知道的差不多,“听起来不是重利之人啊”
尹崂点头,“是啊,之前他老母病重,他典当家产请名医治病,马车都换成了牛车,他也不觉得寒碜,依然坦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