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到了他前面。
一个极适合匕首攻击的距离。
凌不疑没有动,也许察觉了什么,也许没有。
他只是开口,
“崔琢,若有人伤你亲人,明知对方有罪,你却无法将对方依法裁决,你会怎么做?”
我会站在他前面。
崔琢嘴角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上扬,
“我会亲手向他还回去,不惜代价。”
袖中匕首滑下,她轻轻摸上刀把。
“那倘若……”
凌不疑似有所感,在情况即将转变的最后一刻开口,
“你报复的时候,会伤及你爱的人呢?”
拉满的弓突然停住了。
崔琢突然真真正正的冷静下来。
像火势还未变大,就被一盆冷水破灭。
她不可能杀了凌不疑。
或者重伤,断个手脚,哪怕只是捅一刀都不行。
他受到的伤害与痛苦,与自己会面临的局面与问题相比。
不划算也不值当。
她忽然能感受到夜晚的风了。
有些凉,带着草木气息,像常闻到的某种熏香。
是了,崔家不能损失独苗,白羽军不能失去将军,自己答应某人的婚事也不能不了了之。
崔琢要对很多人负责的。
她重新凝视眼前这个人。
她好像是无法光明正大报复他,只剩提刀上门一条路。
但是,这是最糟糕最愚蠢的选项。
她眯起眼。
不能明着来还不能暗着搞阴谋诡计嘛,虽然自己一向讨厌这种作风,但是有什么它还是很有用。
苍天,我真是昏了头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