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暗箭只冲他而来。
凌不疑瞪大眼睛,却有人比他更快。
崔琢左手一扬,匕首飞速甩出,截住飞箭,掉进池水。
一切不过是短短几息。
众人抬头看去,正是不知道何时上了二楼,手持箭弩的梁州牧。
梁母连忙把梁遐抱的更紧了些,深怕哪里再飞出一道暗箭。
凌不疑和崔琢两道锐利的目光注视着梁州牧。
他放下箭弩,知道仅此一次的机会,已经没了,
“我与你们进宫,当面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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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大的胆子!”
文帝神情严肃,“竟然敢暗箭射杀凶手!
你说,你是不是梁遐陷害太子案,背后的主谋?你是不是怕活捉了梁遐之后,问出事实真相来?”
崔琢和凌不疑在一侧,神色微妙。
他们是最熟悉文帝这一套的。
看起来言辞锐利,实则是在装模作样,并未真的生气。
“陛下,臣不是。”
梁州牧一派冷静,
“我河东梁氏,原本枝繁叶茂,但厉帝暴戾,残害梁氏,待微臣执掌家主之位时,我族中,已无可用的子弟了。”
文帝配合点头,“河东梁氏,煌煌近百年,煊赫一时啊,如今却落到如此的田地,令朕,也很心痛。”
梁州牧继续道,“还记得那年,微臣投靠到陛下身边,略有薄绩。陛下与微臣打趣,问微臣为何不求封赏家中子侄,臣,实在是有苦难言。
因为家中,实在没有可用的青壮子弟。臣的两个兄弟,虽是父亲亲生,可个个不成器,臣作为养子,被父亲举荐为州牧,已是愧对隆恩,先如今,更不知该如何报答陛下……”
梁州牧说着说着,怆然泪下。
文帝也出言安慰,“哎呀,哭什么,有话好好说。
梁州牧又抬头继续道,
“陛下,难道臣不知梁尚梁遐皆是庸碌无能之辈吗,若从前,就算让他们照管庄园田产都不配!
可臣有什么法子,臣已年近不惑,也只能熬着,盼着下一代,能出几个有才干的子弟”
这倒是现在普遍的情况了。
乱世虽然已经结了,但是损失也无法挽回。
现在各家皆是忙着繁衍生息,扩大人丁的时候,也是青黄不接,无人可用的时候。
文帝感叹,“朕,也知你们梁氏之苦,可这与眼下这个案子,有何干系?
太子无缘无故受了牵连,惹的一身污名,难道不该活捉梁遐,审问清楚?”
干系就是话说到这里,梁遐无论说什么都不牵扯梁家,陛下也不会大肆牵连处罚。
崔琢闭眼,此事是要压下去了。
“陛下”
果然,梁州牧道,“继续追查下去,臣认为,于大局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