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诸人也素衣白带跪拜于前。
崔琢和凌不疑各领了黑白两色人马,整齐进城。
这阵仗大,但不可避免。
毕竟是为老县令的嘉奖,不能寒了人心。
他为骅县而死,骅县上下为他戴一回孝也是应该的。
凌不疑于台上站定,接过圣旨,朗声道,
“制诏骅县县令程世成,广善大义,与生民恩众,名施于后世,天下贤大夫竞称也,特追封为,二等关内侯。”
程止跪拜接了圣旨,缓缓起身。
他庄严喝道,“起灵!”
“起——”
“送程大人——”
队伍缓慢前进。
两边的百姓皆眼含热泪,真切呼喊。
无数个不同的姓名被喊出,相同的是,它们后面都跟着“送老县令”
其中有花甲老翁,有年轻女君,有盲眼阿婆,有断腿田汉……
这些人大多自己也遭了难,不是自己伤残,就是家中亲友去世。
崔琢之前清点伤亡,现在还记得那数字。
袁善见皇甫仪二人也此时赶到,他们站在边街阁楼,也未曾想,撞这样场面。
袁善见知道无人看见,但他还是低头,心中默念,走好。
……
队伍走远,崔琢还怔怔望着。
凌不疑走到她边上,拍了拍肩膀,“不必过于伤怀。
贼患已除,骅县重建,你做的很好。”
崔琢摇了摇头,
“我这人心大的很,伤心片刻也就过去了。”
她眼中难得出现迷茫之色,
“只是,一个接一个,一场接一场,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四海平定,人皆安康”
凌不疑怔住,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他自己尚且背负着血海深仇,身陷这俗世纷争不能自拔,如何能为她解惑。
……
楼垚看着队伍走过,缓缓起身,只跪坐在原地。
“我阿兄常总与我说,少年在世,当争功名。
起初,我并不能明白,为何非要立功,为何非要为官,衣食无忧,平淡过完半生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