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安排好舰队的行进指令后，便跟随裴南一起前往了投放舱。

主宰分身向两人说道：“祝你们好运。”

很快这个舱室就只剩下了裴南与江煜二人，两人扣上面罩，战衣与身体严丝闭合，没有一点外泄。

江煜突然开口道：“现在你还有时间，这次的行动并不一定非得用自由落体的方式进行，我们可以通过降落舱，以更安全的方式抵达地面，你要是后悔了，还有更改的余地。”

裴南调整了一番呼吸后，才开始说道：“那恐怕你们会对我极其失望吧，每一个看似美好的事物背后，都已经标好了对应的价格，我自己身上什么有价值，我很清楚，所以这是一个很公平的等价交换。

“并且，如果从现在开始退缩，那么后边的挑战，我想我应该也进行不下去，恐惧这种情绪一旦开始，那就会像高山滚石，再也无法停止。”

江煜忍不住摸摸裴南的脑袋，虽然隔着头盔，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那份悸动：“如果我家儿子有你一半的勇气就好了。”

“你还有儿子？”

“嗯，今年跟你差不多大吧，一个小混蛋罢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裴南好奇道：“你有孩子家庭，还有一座主城，这趟挑战风险这么大，为什么你肯跟过来？”

江煜嗤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自嘲：“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我已经恐惧过一次了。”

裴南记着江煜提到过这件事情：“是王子仁那次吗？”

江煜回忆着那次与王子仁的见面：“当时比这次更低点吧，大概在对流层，反重力战衣还没有现在这么成熟。

“王子仁向我发出了邀请，我同意了，但真当开始的时候，我怕了。

“当你站在这个高度，脚下的一切，就算是大山都是渺小的一片。

“你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妄想，孤独，随后是恐惧，那会我们最有效的空中减速方式是喷气背包与降落伞。

“但喷气背包到不了对流层，所以，我们可选择的只有降落伞，一旦无法开伞，那就是死亡。

“我至今都忘不了王子仁的那个眼神，没有理解，也没有嘲笑，很平淡，平淡的就像是再说：这才是正常人。

“自那以后，我的能力就再也没有过突破，一直是凶级，而且是初入凶级。”

裴南不能理解江煜心中的那份执念，但他知道一件事：“既然上次失败，那这回就只剩下了成功。”

江煜乐呵道：“你就这么自信？”

裴南两手一摊，说了很现实的一句话：“因为不成功，就是死。”

而他只能成功。

自从来到新世界，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唯有拼命挣扎才能在危难中获得一丝生机。

他需要更进一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