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轮渡明亮的灯光照射下,严焕看见了不少黑发褐眼的东方人,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从他心底腾起,即使这时他用上哨兵的异能,他也不可能将那么多人从渡轮上带下来了。
“啊——”
身后传来一声痛呼,严焕猛地回头,方才接过他手里男人的小卫兵痛苦地佝偻着身体,鲜血从他捂在腹部的指缝间漫出,而那个男人已经再度挤进人群里,声嘶力竭地喊道:“等等我,我在前面的,该有我的!”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严焕便被四处汇入主路的人群,挤得离小卫兵越来越远,他来不及去抓男人,用尽全力拨开狂热的人潮想要回到小卫兵的身边。
可是人实在是太多了,眼看着渡轮越来越满,后来的人们情绪更加激动,推搡得也更加厉害。
小卫兵忍着疼痛想拉住从他身侧挤过的黑发少年,斜刺里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修长匀称,食指上一枚流光溢彩的幽蓝色宝石,夺目生辉。
柔和的白光在他腹部一闪而过,小卫兵还未反应过来,那只手已经从他的手腕上消失了。
一直关注着小卫兵的严焕愣在原地,他倏地感到肩膀上微微一重,一扭头,对上了一双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睛,白光再次亮起,严焕火辣辣的鼻腔终于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等他回过神来,肩上早已空空如也,那双眼睛也不见了。
除了小卫兵和严焕,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注意到,昏暗的天色中,一个蒙着深色纱丽的女人如鬼魅般出现又消失。
“嘟——”渡轮起航的汽笛声响彻云霄,这声音就像在本就沸腾的油锅里浇了一勺冰水,整个码头全炸开了。
尖叫声,哭喊声混着各种语言的祈求声,几乎要将道旁的屋顶掀翻,有不小心摔倒的人,瞬间便淹没在前仆后继的人潮中。
渡轮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哀求和挽留,舷梯撤下,船只离岸,已经挤上码头却来不及上船的人纷纷扑通跳进海沟,拼了命地想要追上渡轮。
只是他们忘了,这不是什么小溪小河,而是深不见底的大海,这些情急之下跳进海里的人,和之前被挤下船的人在海浪中浮浮沉沉,很快便有人体力不支,挣扎着沉向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