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忠眉头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庭远:“谢将军,不必这般危言耸听。世子若死,云江无人能制衡我等。届时,我们掌控整个局势,谁又敢对我们指手画脚。”
谢庭远闻言,脸色微沉,却未立刻反驳。
他缓缓起身,踱步至地图前,指尖轻轻落在春城的位置。
“将军,你可曾想过,关内众军皆有家眷在春城。若我们叛变,夏国兵锋直指春城,我们的家人呢?他们的头颅岂不是要悬挂在那城墙之上?”谢庭远语气不疾不徐,却如重锤敲击在每位将领的心头。
李元忠神色微变,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冷声道:“谢将军,危言耸听无益,你若反对,便请回吧。”
谢庭远目光微冷,继续说道:“李将军,你身边的亲信家人皆已提前撤出云江,而我等将士不同,家眷仍留在春城。你可知,一旦阳平关失守,夏军必然顺势南下,春城将首当其冲。”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目光如炬般扫过众人:“更何况,李将军你的家人早已安全转移,而我们这些人的家眷却无人问津。你要我们将家人的生死拱手让人吗?”
谢庭远缓缓踱步至殿前,声音不疾不徐,却重若千斤:“到那时,跪在敌军刀下的,不仅仅是我们,而是我们的血亲和子嗣。”
此言一出,众将低语声四起,许多军官神色复杂,开始动摇。
李元忠眼中闪过一丝阴翳,手指缓缓攥紧,面上仍维持着冷静,语气沉沉:“谢将军,莫非你想以下犯上?阳平关乃我守将,岂容你等忤逆军令!”
李元忠猛然拔高声调,厉声喝道:“来人,将谢将军拿下,军法处置!”
一名亲信副将当即拔剑上前,然而周围的低阶军官们却纹丝不动,反而纷纷踏前一步,拔剑挡在谢庭远身前。
谢庭远站在众人中央,神色冷然,缓缓开口:“将军若执意行此逆举,请先踏过我们所有人的尸体。家眷皆在春城,若今日妄开城门,岂非让我等背负弑亲之罪?”
低阶军官们纷纷响应:“谢将军言之有理!我等愿誓死守关,不开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