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玿走后,整个谢府瞬间冷清下来。
资良瑜有些落寞,百无聊赖地在府院穿行,往日热闹的府邸,此刻格外安静。资良瑜感到周身有些泛寒,他内心顿时生出恐惧,害怕他们一去不返,害怕他们就此分离。
这种不安在心里放大,资良瑜步履也不似平时平稳,他来到谢玿屋内,亲眼看着这里谢玿留下的痕迹,才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在谢府停留的日子里,他爱上这里的生活,这里有他最爱的人,有一群可爱的人,他留恋这里的气息。
凡人那般脆弱,他害怕失去,故而患得患失。
感受过温暖的神明,又怎会甘于回到万年如一的世界?
资良瑜在屋内乱走,视线不自觉被架上宝剑吸引,他忽而想起曾经一个约定,不自觉笑出声。
那个约定一直未践行,想到什么,资良瑜脸上笑容忽而僵住,未践诺……是因为一人身死。
资良瑜抽出宝剑,寒光照在他脸上,显得冷峻无比。
看了半晌,宝剑归鞘,资良瑜坐在窗台旁,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游云,不知在想些什么。
……
初八,大朝会。
帝在朝会上宣布将举行春蒐,以祭祀天地,作为封禅大典前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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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反对,道是才过田狩,今又春蒐,接连祭祀,三月大典,如此多活动,国库再殷实,也经不住这般折腾。
帝不满,言语之间尽是责备太子不敬皇天后土,扬言此番为封禅,倾一国之力也不足惜。
谢玿站在下首,忍了又忍,还是从群臣中出班,谏言陛下暂不春蒐。
帝当即怒道:
“封禅你不让,田狩田狩不让,小小一个春蒐,也不让,朕如今说什么都不管用了是吧?到底你是皇上,还是朕是皇上?这个位置,要不你来坐?”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乌泱泱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磕头道:
“陛下息怒。”
谢玿垂着脑袋,声音平静,道:
“臣不敢,既然陛下要行春蒐,望一切从简。”
太子瞬间紧张,努力偏头,斜着眼睛想去看谢玿,可惜实在是没办法向谢玿传达自己的意思,不免有些着急,开口替谢玿说话道:
“父皇,谢大人一心为国,并无冒犯天子之意。”
皇帝冷哼,冷脸对着太子道:
“他一心为国,朕难道就是祸国殃民了?”
太子内心焦虑,担忧皇帝会因此迁怒谢玿,吞了口唾沫,垂首道:
“儿臣不敢。”
不过皇帝倒也没有对谢玿怎么样,谢玿并无过错,只是九五之尊当着满朝臣子面前发了一顿牢骚,他亦不好问罪。
故而皇帝生了一通气,便没再怪罪谢玿,叫底下一众人起身,道:
“既然国库紧张,便向各地领主、知府知州索要期年阙税,晦日前,朕要看到各地贡上来的银子。这件事,就交给户部去做——付肴,朕是最信任你的,这件事,你一定要给朕办好。”
付肴板着一张脸出来,可那嘴角却在微微抽搐,眼里的得意都要掩不住了,声音洪亮道:
“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望。”
“甚好。”
帝满意至极,他苍老却犀利的目光扫过众人,经过谢玿时多停了两秒,而后声音沉着,道:
“往年狩猎前告圜丘,不是由朕,便是由太子来举行。今年,朕想弄出些新趣来。”
下面开始窃窃私语,帝停顿几秒,宣布道:
“皇长孙,朕的嫡长孙,今年已满八岁,朕有意培养他,作为小储君,一些家国大事,他也是该参与。”
“告圜丘本为大礼,但既然谢爱卿要从简,朕也确实觉得,祭祀消耗过大。今年,不在圜丘坛祭祀,便在南山下设小天坛,流程从简,由皇长孙代为祭天。”
此话一出,朝堂上到处响起“陛下圣明”之音。
帝等了一会,声音小下去,帝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