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玿敛了敛目光,恭敬地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学生谢玿,拜见恩师。”
李执抬头看来,眼中瞬间绽出光彩,他没想到来人是谢玿,不由得大喜过望,立刻起身迎上去,欢喜道:
“阔别近四年,你果然不负我所望!”
“老师过誉。”
李执引谢玿落座,为他沏上一杯茶,主动提起道:
“当初王玢派人送信来,我便知有这一天,没想到这一等,就是阴阳两隔。收到他的信,我连忙动身回京,府中尚在修缮,暂居于此,没想到,让你给找着了!我本打算复官后再寻你的。”
谢玿却是抓住了话里的关键,疑惑道:“王玢?”他脑海中不自觉跳出常彗的话:
“为保良臣不受迫害,他将他们远逐地方。”
混沌中忽又响起王玢的声音:
“谢玿,我是在保护他,你信吗?”
谢玿怔住,眼帘下垂,便听李执道:
“王玢虽逐我出京,却派人一路打听我的落脚点,最后派人来同我说,不过是权宜之计,要我休养生息,待尘埃落定再归京。”
见谢玿目光有些呆滞,李执以为他不信,以为谢玿与王玢仍是政敌,便同他道:
“王玢这孩子,其实付出了很多,我曾说他有辱师门,我现在万般后悔与愧疚。”
“谢玿,是老师错了,身为他的老师,我从未信他,遑论护他。”
末了他神情悲戚,道:“他活得太苦了,死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谢玿心里顿时难受起来,好不容易忽略的伤疤此刻又被人揭开,反复揉搓,鲜血淋漓。再待下去谢玿怕是会在李执面前失态,便起身道:
“老师,学生身子不适,恐不能陪您了。”
李执本想寒暄几句,见谢玿面色不善,便改口道:
“莫累着自己,好生休息。”
谢玿出了客栈,抬头望着天空,强忍着泪意,感受着心中的酸涩。
王玢,所有人都知你一片苦心,就我一人被蒙在鼓里,我不怕危险,我只想为你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