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苍茫,战场上的血流成河倒映在无边际的天空,红了一片。
带着对机关犼和藤尸的憎恶,南梁军队简直所向披靡,仿佛有使不完力气,不把北越屠干净誓不罢休。
当他们冲破城门,杀入敌营的时候,如入无人之境。
华严和华少羽觉得,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了,顺利得有些蹊跷。
“他们都进来了?”秦知瑶靠在软垫上,手持酒樽,披纱而卧,丝毫没有大敌当前的紧迫感。
“华氏父子领兵杀进来了,只是……不曾见梁帝身影。”
秦知瑶低头浅抿一口杯中酒,箫猗要是来了,她反倒要怀疑其中有诈呢。
“传令下去,晏城,降。”
“这……是否先通禀七皇子殿下?”
卓燃狠狠皱眉,眼下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公主就要投降,他实在是难以接受,他想,若是七皇子殿下在的话,一定不会同意公主的儿戏。
“你莫不是忘了,皇兄临走前交代你的话?”
皇室中人都是天生的上位者,秦知瑶纵使语调婉转,也足够让卓燃背脊一寒。
就在停战的第二日,七皇子被皇帝密诏而归,临走前将卓燃留给了公主,并让他无条件服从公主命令,可是这涉及到城池易主之事,要他如何服从?
“殿下,兹事体大,卑职以为,还是先传信回宫,再……”
秦知瑶凝眸瞥向卓燃,明明是含着笑的,偏偏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卓燃不自觉地噤了声,不敢再说下去。
“若是不想全军覆没之后屈辱投降,那你传令的时候就跑快点,死多了,本殿跟皇兄也不好交代。”
卓燃顶着那阴翳的死亡凝视,倏地转身,毕生的轻功都用在传令上了。
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
听着人走远了,秦知瑶嗤笑出声,“蠢货,等本宫做了箫猗的皇后,南梁还不是如探囊取物?”
北越凄苦,不像南梁那样衣食富足,但毕竟是她生长的家乡,若是要她放弃,必是不能。
但若只是暂时失去,她有信心能够搏回更大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