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忠顺亲王柳铭,见贾环竟似未闻其声,未予理会,却也未曾着恼。
反倒是有样学样,拉起身侧的王妃,亦步亦趋地小跑着追将上去,口中还高声呼喊:
“七弟,七弟妹,慢行些,莫要将我等撇下!”
那王妃被他这一扯,脚下不免有些踉跄,却也无奈。
只得随着他的步子匆匆跟上,面上带着几分薄嗔与羞怯之色。
那嗔怪的眼神似有千言万语,却又在这匆忙之中难以言说。
这一幕却叫柳樯看得有些怔愣,他尚未娶亲,哪有王妃可携?
瞧着众人皆已奔跑起来,他也只得匆匆跟上,脚步略显慌乱,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热闹裹挟其中。
三拨人这般嬉笑玩闹着一路跑来,惊得那沿途的宫女太监们纷纷侧目。
然众人皆深知宫规森严,不敢多言,只默默垂首,侧身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拿眼睛的余光悄悄觑着这几位贵人。
那夏守忠见今日这头一个进来的竟是贾环,先是微微一怔,便满脸堆起了笑容。
那笑容恰似春日里盛开的繁花,灿烂而又谄媚,说道:
“太上皇若知晓今儿瑞德郡王来得这般早,定会龙颜大悦,欢喜不已。”
贾环素日里对夏守忠的观感倒也不错,毕竟自己成婚之时,这人所随的份子钱颇为丰厚,在一众宾客中也算显眼。
当下便笑着寒暄道:“老夏啊,太上皇还未起身么?”
这一声“老夏”唤得夏守忠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宛如那被暖阳照耀的菊花,层层叠叠地绽放开来,忙不迭地回道:
“回王爷,太上皇昨夜与张天师论道直至深夜,现今还在安歇,王爷与王妃且稍坐片刻,容小的前去通禀一声,想必太上皇听闻王爷来了,定会速速起身。”
贾环闻言,点头应许,便携着黛玉在侧殿寻了位置,安然坐下。
不多时,便见忠顺亲王与王妃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那忠顺亲王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叫嚷道:
“七弟,你这腿脚可真利索,可把我和你嫂子累得够呛,直不起腰来。”
王妃在旁欠身行礼,身姿婀娜,面上的红晕尚未褪去,好似那清晨天边的云霞。
嗔怪地瞥了忠顺亲王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都怪你这般鲁莽”,继而朝着贾环笑道:
“锾哥儿,尤物斋的生意向来皆是三姐儿在操持。
自她进了你府后,便好似那断了线的风筝,没了音信,你莫不是打算让她此后不再抛头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