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储君之争太过惊险,张嘉礼身后势力更是无从挖掘,若他落败,他宁愿沈朝能全身而退。
沈朝顿了片刻,见褚仇赤似难以启齿,剑眉不禁蹙起。
这二殿下向来无所畏惧,如今既出声差他小心谨慎,只怕其中的纠葛是他尚未能看出的。
如今他既已站定阵营,便只能放手一搏,赌二殿下能不负他沈家,亦不负枝枝。
更何况,二殿下之所以不愿他过快暴露所站阵营,只怕也是想让他有所退路,待日后及时更换,以护沈家周全,护自己周全。
这般用意,倒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褚仇赤思绪紊乱,正欲出声随意编纂一借口时,却见沈朝将左半幅掏出,径直递过。
“这——”褚仇赤陡然怔住,眼瞳剧烈紧缩。
沈朝凝着他,墨黑色的眼底尽是笃定之色,“此虎符右半幅在皇上手中,左半幅在微臣手中。此半边虎符可调动沈家军千军,如今交予殿下,望殿下善加利用。”
褚仇赤愣住,深知这虎符对于沈朝而言多为重要,也明白沈朝此举是将沈家的命运与他紧连。
其本意仅为使沈朝得以保全己身,待那机缘成熟、时势相宜之际,再行展露所择阵营之人,此乃万全之策,稳妥之举。
然,未及所料,沈朝竟如此决然,将此等关键之物毫无保留,拱手相让。
他既都这般信任于自己,自己自也无需在过多推脱。
褚仇赤缓缓伸出手,接过虎符,那冰冷金属触感在掌心蔓延,却似裹挟着千钧之重。
沈朝见他收下,略一勾唇,“我沈朝也并非那贪生怕死之人,既站定了,便不会再悔,二殿下也莫要因何人放弃那皇权。”
褚仇赤自是听出了沈朝口中所谓的那何人是谁,不禁失笑。
他目光灼灼,誓言铮铮,“沈将军放心,本殿下定当珍视此信任,绝不辜负。”
——
晨曦初破,南礼月星城上空尚笼罩着层黑云,似又有暴雨即将来临。
宫城之内,演武场早已被清理得一尘不染,平坦开阔的场地四周,旗帜猎猎作响,似在风中呐喊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