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狼藉一片,桌椅床榻尽数坍塌,灰尘纷飞,显然很久没人入住了。
结合院内那挂在树枝上的床单,褚仇赤隐约明白了什么,眼眶蓦然发红。
内疚情绪铺天盖地卷来。
他根本想不到,他收留她的那几日,竟是她所睡之地,最好的时候。
想到那日她从府中狼狈离去的模样,无疑不像千万根针将他的心扎个千疮百孔。
他怎能那样对她?怎能那般对她?
褚仇赤脸上的笑意瞬息敛去,召来暗卫:“萧翎,这丞相府内无论有何,皆搬来此处,替沈三小姐将院落修缮完全。”
萧翎颔首行礼:“是!”
褚仇赤睨着屋内,袖下拳头紧握,俊脸在此刻宛若笼罩了寒霜,令人无端发冷。
于是,一群暗卫迅速穿梭在丞相府甬道中,将各个院落的架子床,美人榻, 紫檀椅尽数搬入沈稚枝的院内。
整个丞相府顿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沈宏盛还在床榻上午休,恍惚之中便被暗卫一把揪住衣领从床上丢了下去。
他顿时睡意全无,揉着惺忪睡眼,思绪刚清明了些,便见自己的檀木架子床被俩暗卫抬着出门。
惊得沈宏盛以为进了刺客,刚想唤人进来,旁侧还在指挥众暗卫的萧翎便上前一步,将手中令牌高举至他眼前,冷声道:
“沈丞相,对不住了,属下是奉二殿下之命来。”
沈宏盛这人向来被捧惯了,被无端叫起,心中本就闷着口气。
现在见他说是二殿下的指示,携着困顿的眸子满是布满恼意,他愤懑质问道:“二殿下?二殿下这是何意?”
“二殿下言明,要将过往赐予沈丞相的物件悉数取回,转赐于沈三小姐。”萧翎整了整衣衫,眉目间含着冷冽之意。
沈宏盛闻言,蓦然抬眼,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沈稚枝?这跟她有何关联?
“可,可这送出之礼,又岂有要回去的道理?”
沈宏盛满脸都是不解和疑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情一般。